,幻想拥有一个不切实际的人来依靠,是多么不值得的事。”月『色』里的半夏突然笑了一声,“当然,那么贵的小裙子也不值得。”
银『色』的月光下,墨黑的守宫安安静静蹲在枕头边,认真倾听,是一位合格的听众。
“小莲你知道吗,上一次我去班长家,出来时在门口遇到她的爸爸。她的父亲显然偷听了我们的对话,别认真地和我道了谢,还把我送到门外,说希望我和小月能成为朋友。”半夏枕着手臂,在月光里翻了一个,
“小月总说她羡慕我,其实她不知道我也很羡慕她。她就像月亮一样,闪闪发光,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在父母的注视下走上舞台,拉出那样骄傲又漂亮的音『色』。”
“她是月亮,我是野草。不我觉得野草也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地,还能和小蜥蜴做朋友……”
屋子里谈话的声音渐渐小了,睡在月光中的女孩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隔壁的屋子里,亮起了电脑的灯光。
睡梦中的半夏,总感觉听见隐隐约约的歌声。
那歌声不知从何来,又轻又柔,绕在心头不散。
这一栋楼住得都是夜猫形生物,打麻的,搞音乐的,玩游戏的,不到凌晨基本安静不下来。半夏本来早经习惯在各种喧闹声中迅速入睡。
今晚却不知怎么了,总听着那隐隐约约的歌声,做着浑浑噩噩的梦。
她在梦里看见少年时期的自己,为了一条裙子跟着母亲去工地背黄土。
那时的日头很晒,母亲在她的斗笠下披了一条『毛』巾。
山里刚刚采下来的土被装进箩筐里,她用瘦弱的肩膀背起沉重的箩筐,往卡车的方走。肩膀被背带磨得生疼,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搭在肩膀上火辣辣的一片,难受得她想哭。
“耍赖,撒娇,在我们家,都是有用的。”走在她前方的母亲说,“你有可以依靠的人。你想要裙子,只能用自己的汗水来换。”
那之后不了多久,母亲就住进了医院。苍白的病房里,坐着苍白的母亲。
“小夏,从今以后,就真的只剩你一个人了。你想要的一切,只能靠你一个人独自努力了。”
夜半的时候,半夏睁开眼,发耳边的音乐声早就停了。
楼下传来英姐兴奋的哈哈大笑,“游金,双游!给钱,给钱。”
楼上不知道谁正在玩吃鸡,键盘打得噼啪响,“怂b,别『舔』包了,先扶老子起来。诶,你别走,哥!别走,扶我一把啊。”
半夏在这样的喧闹声中翻了一个,感觉到胃里一阵阵的绞痛。或许是这段时间比赛辛苦,又或许是昨天情绪波动的影响。她发好久发作的胃病又犯了。
她捂住腹部,翻了个,在一片嘈杂的黑暗中蜷起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