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将来被动的,就是我们魏国。陛下今天如此说,岂不是太不把魏国的命运放在眼里了?”
早在之前,在他得知慕容夕身怀有孕的时候,便觉得,这对魏国来说,未免不是一个机会,若是可以趁此机会,利用慕容夕和他怀中的孩子做威胁,亦或是,借助慕容夕肚子里的孩子,扳倒金国也未尝不可。
可是他没想到。夏子钰竟然会妇人之仁到将慕容夕放走,导致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
如今,金国吞并了大魏,实力大增,他忧心魏国命运,可他这个魏国皇帝,反而却如此不将魏国将来的命运放在心上,实在是让人心寒。
夏子钰见吴良反应如此激烈,眼里确实闪过一丝深沉,良久,却仍旧是笑着道,“老师为何如此激动?朕既然身为金国的皇帝,那自然是将金国的事情放在心上的,老师又何必如此担忧?”
“放在心上?”吴良冷笑,“陛下但凡是将魏国放在心上,那也就不会放走慕容夕,导致魏国如今陷入如此地步的,可是陛下,臣如今只不过是在尽臣的本分劝劝诫陛下早做打算罢了,难道就连这儿陛下也不愿意听了吗?还是说,陛下真的如街头市井小民说的那般,只沉溺于吃喝享乐,将魏国之事浑然忘了?!”
“吴良!”夏子钰却是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茶盏拂下地。
青玉茶盏落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清响,顿时,青玉茶盏便碎成了几瓣,茶水溅得到处都是,“朕将你视为老师,所以才对你处处忍让,可你别忘了,朕才是魏国的皇帝,你如今竟然敢反过来教训朕,难道是反了不成?还是说,你觉得朕这个魏国皇帝在你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吴良和夏子钰对视着,目光之间隐隐都带着敌意和深深的怒气,目光相撞,仿佛是两道不同的情绪在空中激烈碰撞。
吴良看着眼前的少年天子,这才猛的惊觉过来,夏子钰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皇子了,他如今是魏国的皇帝,掌握着魏国的生杀大权,包括他自己。
他现在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他的臣子罢了,若是夏子钰有朝一日想要将他置于死地,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只不过是他从前一直没有看清,还将自己当做夏子钰的老师罢了。
同样,夏子钰看着眼前目光隐隐有些呆滞的吴良,心里确实腾腾的烧起一股无名火来。
虽然说这吴良是他的老师,但是如今,吴良却已然凌驾在了他的头上,不仅指责他放走慕容夕,更指责他不将魏国放在心上,试问,谁才是魏国的皇帝?他吴良就算是他的老师,也不能如此放肆!
这魏国,还没有到到他做主的地步!
也许直到这一刻,吴良和夏子钰才深刻的意识到,对方早已不是自己曾经信赖的那个人了。
或许,幼时夏子钰真的依赖过,也信任过吴良,可是如今,他已经是魏国的皇帝,在他眼里,吴良已然与其他的朝臣并无二样,而吴良所要做的,只是看清自己的身份,尽心尽力为为国效力,听他号令的而已,而夏子钰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吴良的擅作主张和僭越皇权。
而对吴良来说,一但夏子钰不再将他视作老师,是做他尊敬的人,那么他就有了被铲除的威胁。
而他要的,是一个对他毫无危险的皇帝,而不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在提醒他自己本分的皇帝。
如今对吴良来说,夏子钰已然不切合他的这个想法。
吴良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夏子钰,却是慢悠悠的行了个礼道,“刚才是微臣不小心说错了话,惹陛下生气了,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饶过微臣这次。”
夏子钰看着吴良脸上的表情,却是分辨不出他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心里仍旧对他刚才所做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挥了挥手道,“今日之事朕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还请老师好好想想,不要再犯下次了。”
吴良弯腰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出去,但在走出夏子钰寝殿的那一刻,吴良的心里边,已经有了另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