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管事也知身份,立即跪下,“是小的一时疏忽,小的只是想夫人来此辛劳,想让夫人多歇上两日罢了。”
“错就是错了,不管是因何理由,你只需认错便可,无需与我解释。”
纪管事倏的沉了沉脸色,有些难堪。他一直是以管事的身份在众人面前,如今新夫人一来,便先拿他来说事。
果真是擒贼先擒王。
“夫人说的是,小的知错了。”
白秋练也不欲在此为难他,“起来吧,纪管事,你去将账本拿来吧。”
“夫人不若先歇会……”
白秋练将杯盏重重摔在案上,“纪管事可是又忘了我说过的话?”
纪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上,任谁都忍不得。可纪管事身后牵扯的是宫里,白秋练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
“是,小的这就去。”纪管事感受到她周身的气势,愣了愣。转念再想,白秋练可能是觉着自个年纪小,那他来立威警示众人罢了。
纪管事笑了笑,折身去屋内将账本拿了给白秋练。
下人们已在屋内摆好屏风,站在外头的人只能看到白秋练朦胧的身形轮廓。
“你先下去吧,我会好好看看的。”
纪管事欲多说些什么,但见下人得令前来将他“请”走,只得转身离去。
白秋练心里明白,这账本怕早已被纪管事做了手脚。
奔波了一日,白秋练也是累得很。将账本搁置在一旁未看一眼,用膳过后早早的歇下了。
这几日白秋练都再没提过账本之事,而是每日就去看看田地庄子,看看门户人家的。
纪管事这才放下心来,心里头尽是对白秋练的不屑。
果真是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原先做出的态度和威势都是吓吓他们的,纪管事和其余掌事的对白秋练多了几分怠慢。
白秋练也不在意,而是照旧这般。
过了五六日,白秋练这才拿起账本来粗略的扫了几眼,每一笔都是算好的。
“让纪管事去将庄子里头的人都领过来。”
庄子里的人不过四五十人,不一会,纪管事就已经将他们带来了。
“回夫人,人都齐了。”
纪管事领着他们站在门前,白秋练隔着屏风粗略看了眼人数。
“倩碧,让他们一个个报上名来,对着册子一一点人数。”
“是。”倩碧拿着册子落座在案前,将那些人一个一个点过来,对着名册一一添字。
人不多因此用不了几个时辰,倩碧将名册递上,真是一个不多一个不漏。
纪管事有些得意,“夫人,小的管事多年,不会有疏漏的。”
白秋练轻笑,“不急,在等等。”
白秋练翻着手中名册,粗略的扫过,也不再多说。
众人不明所以,只得耐着性子候在这。前些日子白秋练所为已让他们放下戒心,觉着白秋练尚且年轻不经事,此次也不知白秋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暗影和几个手下带了几个人来,纪管事一瞧变了脸色。
“夫人,这是在庄上剩下几个未登记造册的人家。”
白秋练将名册合上,正了身子,“说说吧,纪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纪管事立即推脱,“小的是真的不知啊,怎会多了这几户人家。”
“纪管事可说过,你掌管庄子多年,自然出不得纰漏。”
纪管事支支吾吾,“小的……小的……”
他自知此事百口莫辩,跪下以退为进,“虽小的不知此事,但总归是小的疏忽,小的愿领罚。”
白秋练不再去瞧他,扬了扬声,“今日有我在此为你们做主,若你们有知道的事,一定要知无不言,不然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们。”
有些人听了互换了眼神,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实在受不了纪管事的所作所为,跪下。
“回夫人,刚刚这位大人抓来的是纪管事的侄子,纪管事经常将庄子里的屋子给自家亲戚住。”
“纪管事收的租金比外头高上两三倍的银子,且纪管事的人经常在庄上欺男霸女,迫于纪管事的威势,若不是夫人您来了,我们都不敢说。”
“是啊夫人。”
见有人开了头,其余人纷纷跪下附和。
白秋练脸色一冷,“纪管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纪管事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不会因此就被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