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君王猜忌之心,“儿臣……不知道。”他只能这样回答。
“那朕告诉你,他没罪!”慕容蹇怒吼道,那声音洪亮得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响彻了整个大殿,“他并未想过谋逆,但他有谋逆的条件,这比谋逆本身更可怕!”他看向慕容千涵,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是一条真龙,欲要腾空破壁。
“可是父皇,”慕容千涵辩解道,“当时慕容千羽年仅五岁,被禁足在桦菏宫近二十年了,魏婕妤重病死在他眼前,这本不应该是他所需要承受的,况且那三万将士呢,三万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是什么,权利面前的牺牲品吗,他们……”慕容千涵还想说什么,可从他记事以来,这样似乎第一次,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去质问父皇,因为那一案,让多少戍守边关的将士心寒,让多少百姓唾弃这个朝堂,又让多少战死的灵魂无法安息。
“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因你的善良而感恩戴德,相反,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慕容蹇打断他,眼里含着的怒意无法遮掩,黑色龙袍的广袖一甩,抓起书案上的一册竹简,抬手欲要向慕容千涵扔去。
慕容千涵见状,也未想躲避,只是紧闭着双眼,静静待着。
慕容蹇看他如此,心不由得一软,手也犹豫了几分,他看看跪在地上的刘千涵,又看看被自己紧紧握住的竹简,终于,他缓缓放下手臂,沉声说道:“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慕容千枫吗?”
慕容千涵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是……”他犹豫了一下,随后便说道:“是陈澜告诉我的。”
慕容蹇冷哼一声:“来人,把她带过来。”
须臾,陈澜缓缓走进来,跪在地上。
“小小宫女,妄议朝事,你可知罪!”慕容蹇厉声呵斥,仿佛还有余音回荡,显得这大殿异常空旷。
陈澜垂头,回答说:“奴婢知罪。”
“父皇,”慕容千涵见他如此,立刻为陈澜辩解说道:“是儿臣执意问她的,不关她的事。”
“住口!”慕容蹇带着深深怒意,“来人,给我重罚五十棍!”
慕容千涵猛的一怔,随后便有侍卫两人拿着手臂粗的铁棍走来,他看向父皇,一时间慌了神,恳求道:“父皇,不要!求您开恩,放过她吧!”
慕容蹇丝毫不理会他,两侍卫一抬手,眼见那棍子便要落在身上,慕容千涵连忙帮她挡住,那罚棍带着疾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一下一下落在自己的背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慕容千涵!你就这么想爱罚?”慕容蹇手一拍龙案,可那声音分明大的许多,但是在罚棍落在身体上的打击声和慕容千涵忍着疼痛的闷哼声却是明显的小了。
慕容蹇愤怒难掩,眸子里的怒意仿佛是来自地狱燃烧着的三昧真火,额上青筋暴起,“好啊,既然如此,”他眼神直逼慕容千涵,那其中的三昧真火似乎是要喷出而来,“来啊,把陈澜带下去,给我再加五十棍!”
又有两名侍卫进来,把跪在地上看着受罚的慕容千涵不知所措的陈澜强行拉了出去,伴随着沉重的宫殿门缓缓关上,但里面罚棍落下的声音却是犹如雷雨之夜,依稀传出。
行刑的侍卫似乎并没有因为他是太子,就减轻力度,慕容千涵努力的跪的挺直,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不清晰了,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慕容蹇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容痛苦的慕容千涵,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背后已经阴出了鲜血,白色锦袍被一块一块的殷红浸湿了,慕容千涵的身体微微抽搐,紧闭的眼敛轻颤,微弱的痛吟声从慕容千涵嘴中溢出。
忽然,他一声轻咳,一股浓郁地腥甜味充斥着口腔,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微睁的双眼有一丝抑制不住的痛苦闪过,身体像是一摊烂泥,柔软的无法支撑,随即又是一棍,慕容千涵整个身体失去重心,猛的倒在了了地上。
慕容蹇一怔,“停下!”终于,等来了这两个字,慕容蹇终于看见了他背上那刺眼的鲜红血迹,在白色锦缎上尤为明显,一道一道,触目惊心,慕容蹇双手微微颤抖,想要下去扶他起来。
可是还未等他伸出手,慕容千涵便自己挣扎着爬起来,仍旧跪在地上,一语不发,眉头紧蹙,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湿了一片长发。
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要跪着,因为他跪的是魏瑾扞卫的和平与稳定的轩北江山,跪的是天下所有百姓共同的心愿,跪的是那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不息英魂,同样,也是去赎那三万亡灵的罪。
“陛下,求您开恩不要责罚太子殿下!”门外沈倾跪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