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头疼,这人有病吧。
顾扶辛浑身浴血,重新站在天光之下,眉间还残留着未完全散去的杀伐狠厉。
萧景安盘膝躲在山门前的菩提树荫下,抚摸着师妹让他帮忙照看的小宠物,看到浑身带伤的顾扶辛,好看的桃花眼波光流转,叫他道:“看你的模样,似乎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啊。”
顾扶辛没有答话,还未gān涸的鲜血顺着他的衣摆滴在白玉地板上,溅开一朵又一朵小小红梅。
萧景安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仔仔细细看了一周,“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不枉小师妹为你求了情,你现在与我到玄月峰去吧。”
又想到他浑身魔血,让小师妹见到委实不像样,“这山门前的菩提,乃开山师祖所种,可以净化污秽血气,你到树下站一站,涤一涤心中戾气。”
顾扶辛在山门前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那个身影。
“她呢?”顾扶辛压下眼中yīn厉,声音听不出喜悲。
语气里的克制却出卖了他不知从何而起的烦躁。
“小师妹自然是有事在身……”萧景安面露疑惑,安排道,“你先随我去见师尊,日后自然能见到她。”
顾扶辛抬眼看向天上,萧景安见他完全没有要听他讲的样子,心下来气: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云卷云舒的天光下,天上飞来如神仙眷侣般的两道身影,一个白衣飘飘,一个蓝衣风流;一个面色红润,一个掩面躲避;一个穷追不舍,一个若即若离。
二人你追我赶,拉扯飘旋,在蔼蔼云霞中留下优美飘dàng的痕迹。
萧景安在眉骨上搭个帐篷,终于知道顾扶辛在看什么了。
他认出了白光:“这不是小师妹吗?她说的事是为了这个人?这人谁啊?”
一记又一记重击锤在顾扶辛心头,顾扶辛yīn沉的脸上能挤出墨来。
原来她并不是怀疑他,而是为了其他男人。
她说过要帮他,转头就跑去帮别的男人了?
顾扶辛只觉心中腾然而起一道bào戾的杀气,周身的气压因为他突然失控的气场被灼出要将人吞噬的死寂。
顾扶辛快步走到菩提树下,绿色莹光挥洒而下,缠绕上他周身浓郁的凶煞。
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余瑶心思那么单纯,连刚遇到的他都能舍身相护,对其他人好又有什么不可能。
无名燥火烧在心头,顾扶辛紧盯着那不知死活的蓝衣,连手上的伤口因为握紧的用力留下鲜红的液体也未能察觉。
“二师兄?”经过山门,余瑶看到了站在山门口呆头仰望的萧景安。
她甩开云棋,径直往下,停到萧景安面前,“二师兄现在上来做什么?”
不等萧景安回答,余瑶灵动的大眼睛里里露出一点惊讶:“二师兄竟然把顾扶辛一个人留在了下面?”
“他若是一个人回去找云雅怎么办?”
顾扶辛也不爱说话,余瑶摸不准他在想什么,虽然说着要报答她,但云雅也对他有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脑子转不过弯跑回去找云雅。
“啊、这……”被小师妹误会成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萧景安有点急,“小师妹莫要着急……”
听我慢慢解释。
余瑶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云棋打了个扇子的功夫,回眼就没看到余瑶的身影。
如仙子般娇俏可爱的人儿突然在眼前不见了,云棋急道:“余姑娘呢?”
云大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下面。
山门前,长着两颗郁郁苍苍的大树,一棵是菩提,一棵还是菩提,茂盛的枝丫映出大片浓yīn。
那白衣派服的男子、不是清元的二弟子么?
云棋喜笑颜开,好啊好啊,把兄长的面一并见了,他用扇子指了指下头,“下去下去。”
这么快就见到师长了,云棋想想还是有点紧张。
他让云大将飞剑停在一个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位置,打算飘逸出尘地,用轻功飞到萧景安和余瑶面前。
蓝衣公子,风流倜傥,执扇而来,面含微笑。
真是一个非常适合在长辈面前露面的开场。
云棋清了清嗓子,脚尖轻点,飞身而下,对着萧景安大声道:“二师兄!”
但不知为何,云棋脚下一滑,瞬间失去平衡。
眼看就要摔个毫无保留,云棋急中生智,一圈又一圈挥手上划,双脚奋力回蹬,以一个蟾蜍戏水的姿势,试图在空中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