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筛子似的叫浑身的血液无底可兜,他一掌挥向那枚封魔符,让手心的血液浸透那片坐镇全局而又脆弱不堪的huáng纸。
阵破了。
滔天的风雪撞开大门。
像是受了头láng嚎叫引领的láng群般,乒乒乓乓,欧阳宅所有的房门都被震得四下乱撞,门面狠狠敲打在门框上,混杂着许许(hǔ)风声,似有群蜂嗡舞,多听一秒都是对耳朵的折磨。
宋岚受薛洋召动,拔出阿玟体内的拂雪,将魂不守舍的晓星尘从地上捞起来粗鲁地甩上了肩头。晓星尘被走尸邦硬的躯体硌得骨头闷疼,头向下垂着,被宋岚沿途躲闪劈砍的动作甩得颅腔充血,恶心得胃里泛酸。
可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晓星尘能感受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雪花和冰碴,能想象到外面的场景。他知道欧阳家的阵法保不住,巴陵便又会黑得暗无天日,冷得冰冻三尺。
卧龙旮再来为祸人间,巴陵的百姓会怎么样呢?
他护了谁?他护得了谁?
晓星尘从没想过自己会与自bào自弃这个词挂上钩,他的矜傲、善念、执着 ,从前他手执霜华时所引以为豪的一切都不允许他抛下任何一个人。
可他累了。
他想念师尊散发着青草香气的怀抱,想念那片曳曳竹影,想念那座他也不知道名字的仙山。兴许他自以为是的一腔赤诚就该埋葬在那安堵平平的净土下,这样他就不用遇上薛洋,不会对不起子琛,不会害那么多人。
“晓星尘!晓星尘!”
薛洋在叫他。这样铿锵急躁而没有礼数的呼唤,薛洋想把他从已经将他包得密不透风的绝望中叫醒吗?
“薛洋……”
晓星尘只觉身上仿佛有烈火在滚灼,很热,嘴很gān。但事实上他的身子正在漫无天日的冽雪狂风中瑟瑟发抖,冻得跟扛着他的宋岚一般僵硬。
他彻底放跑了支撑身子的最后一丝气力,听着薛洋没有章法的呐喊,牵了起开裂的嘴角。看起来有些像在幸灾乐祸。
你看得见我,你在着急吗?
啊,幸亏我看不见。
“晓星尘?晓星尘!”
薛洋没头没脑地逮着个山dòng就钻了进去,一脚踹开了手上没有轻重的宋岚,将道人所有的重量都拉到了自己身上。
晓星尘火热的皮肤刺激到了薛洋。他将降灾哐当扔下,颤颤巍巍地去摸道人的额头,对于他冷得快要发麻的手来说,晓星尘额头的温度烫得扎人。他的表情有些茫然,近乎手足无措地将晓星尘往自己的怀里揽,拉开衣襟,把人冰凉的手往自己尚存一丝温度的胸膛上贴。
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神态的他此刻觉得摆出什么表情都不对了。他该像一路走来时那样嘲笑晓星尘,笑他娇气,可怀里抱的这团火烧焦了他脑内所有的桥线,断掉了他思考的能力。他甚至想不起来可以设下禁制阻断dòng外狂涌的山雪,而是麻木地背朝dòng口搂着晓星尘,任冰霜从后脑一路凝结到脊背,将剑伤粗劣地以冰封错乱愈合。
他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前一秒他还能掌控全局,后一秒就被一枚误入局池的小石子搅dàng起了不受指挥的波澜。
自从遇见晓星尘,薛洋几乎都要忘了事情跳脱出掌控是怎么样的滋味,一切都太过顺利,乃至他的气运彻底透支。
他不懂行医,也无法这大雪封山的卧龙旮上找到药材,即便是能,他也没有时间了。只有解开晓星尘灵力的封印,让金丹自己周转,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