戕害这二人呢?想到这,晓星尘纵使脾气再旺也不敢发出来,郁结在心,愤怒慢慢变成了难言的痛楚和委屈,再开口居然不由自主地唤了薛洋的别名:“成美,不可再害人……”到这便再说不下去了,只觉得痛苦恶心,恶心薛洋,更恶心无能为力的自己。
闻那人喊金光瑶给自己取的娘们似的字,薛洋身子一怔,竟毫无被他人唤字时的烦躁。看见晓星尘眼上白绫见红,薛洋心中又是一阵痛怒jiāo加,一手扣住怀中人的后脑勺将人死死摁进了怀里,仿佛要将人揉入自己的血肉:“哈哈,你叫我什么?成美?真是亲昵!我骗你杀人,杀你好友,封你灵力,你却只嗔一句轻飘飘的‘不可’?我这样的恶人,是会乖乖听话的吗?你怎知就你昏睡的那么几刻钟我未曾出去害人呢?”薛洋只手硬掰着晓星尘的脑袋使之面向自己,面面间相距只剩毫厘。
薛洋的脸颊与晓星尘相贴,微微摩挲着那人光滑的颧骨,手上也是不消停地一下下抚摸着人披散的鬓发,嗓音甜腻了几分:“我可以不去杀人,只要你乖乖留在这,再不自寻短见,我还是从前那小友,好不好?……晓星尘,晓道长,你总能哄我开心的。你我相处多年,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晓星尘被迫与薛洋对视,虽不能瞧见,却能感知到那人扑面而来的热气。那人声音似乎缓和了些,闻言后晓星尘还真的认真思索了许久:平日里自己也只是在睡前于人枕边放颗糖,若是还有其他,那便是温柔相待。于是,晓星尘忍着心中厌恶,和声道:“好,我不自杀了……只要你说到做到,这辈子都在你身边都无所谓……”只是越到后面言语越是无力。
这样的话,如何能说得出来?可他终是说了,且无后路可走。
“放过子琛……可以吗……”明知自己无筹码相对,晓星尘却依旧不甘,挚友因自己受伤甚多,如今他心满愧疚却无能为力,恨不得将自己与挚友jiāo换,让自己替他去做那任人摆布的走尸!
心头触动,那酸味泛了上来,白绫又深了几分颜色,晓星尘感觉自己眼前的湿度,试图用手去遮捂,非但血色难掩,连掌心都粘上了血渍。
薛洋本对晓星尘屈从的态度颇为满意,闻得“一辈子”三个字更是心弦微颤,甚至为自己恶劣的言语感到些许自责:是不是欺负得太过了些?可他刚想张口询问几句冷暖岔开话题,就听得那个碍眼的名字又从道子口中吐出——
宋岚!宋岚!就是这该死的道士横在自己与晓星尘之间,叫自己进退两难!
薛洋怨宋岚不好好修他的仙问他的道,偏要找上门跺碎自己小心翼翼走了这么多年的薄冰;又好笑这人竟能这般毫不拐弯地剜到最能让自己发怒的一处,想让晓星尘安心在榻上休息的心思登时烟消云散了,拨开人遮掩的手便嗤笑道:“晓星尘,你不为自己,却是为的这bī你毁誓害你眼瞎的什么至jiāo好友就宁愿将下半生断送在我的手里?”望见刚换的白绫又染了血,心下生出烦恨,本知害这二人决裂殊途的是自己,却将过错一股脑全甩给了那宋岚。再看人小心翼翼试探可否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邪火翻涌,“可以吗?当然不可以。口头说说又怎么能算的了数呢?道长若是反悔了,我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