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胸口的起伏晓星尘都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皂荚的淡淡香气萦绕在鼻尖,眼前是自己幻想过无数次的那从前小友的笑颜——柔和明媚的轮廓一点点模糊下去,再也找不到影子。道人心中一阵酸涩,竟猛咳出了一口血。
晓星尘头脑发涨,浓浓倦意掠过四肢躯gān,只想昏天黑地地睡一觉,睡过去,别再醒来……
薛洋本想再开腔讥讽,却嗅得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入鼻腔,头皮登时一麻,手中的力道也松了几分。四指一并去探人的脉搏,便感觉出身下人灵力如脱了缰一般在经络中横冲直撞,脸色愈发难看。可转念一想这明月清风的道人不过被自己激了几句就落得如此láng狈,又生出几许癫狂的玩味来:“道长啊,你可千万别睡得太沉了。留神等你睡着了,我将你往榻上一横一捆,然后驱使着宋岚去杀人,将整座义城的人屠尽。待你转醒,便又会多出一群走尸等着你我去猎,哈哈……”薛洋嘴上词句yīn毒,断了小指的左手却悄么声地攀上了身下人的手掌,用自己的温度将晓星尘苍白的指尖染上了些许血色,同刻将灵力也一道缓缓送进了他虚弱的身子里。
晓星尘隐约听见那人的话语,好不容易平稳了些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被释放的手便慌乱的抓住了薛洋的衣袖,急声道:“不要!子琛……唔!”掌心有了些温热,一股qiáng猛的灵力入了身体,放肆在体内窜动。晓星尘一时无法适应调服,不觉轻微挣扎起来。那股力量虽猛,却也是救命稻草,体内的不安逐渐消停下来,挣扎的动作也停了,那与人握住的手不禁抓紧了些。
“别杀人!只要你不杀人,什么都……可以……”晓星尘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已经分不出气力去思考如何稳住薛洋,只得胡乱屈求,之后便因气脉不稳,身子一软,昏了过去。手里始终攥着薛洋的衣袖,像是怕那人又去杀人似的,紧紧地。
片刻的沉寂后,薛洋终于将一口浊气终于舒出了胸口。支起身子将人慢慢拢进怀里,握着晓星尘的手又输了一阵灵力,直到人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才堪堪停手,抱着人走进客房安置在榻。
到直起身子的那一刻腹部传来一阵钻心剧痛,薛洋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才被霜华捅了个窟窿。“……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低骂一声,解了外罩随意在伤口上堵了两下便又走回chuáng前,垂首盯着榻上的人。看着白绫上斑驳的血污,薛洋眉尾一抽,转身出房打了水、取了新的纱布,开始替人细细擦洗。
“……晓星尘,你可得好好报答我,老子放下身段给你擦这恶心人的血迹,你非但没资格再寻死觅活,还得乖乖听我的话……”说到一半,薛洋听得自己方才说的话都觉得有些滑稽,嗤笑一声不再继续往下讲,伸手封了人的灵力,“你休想跑……”
那道子仿佛听到了薛洋的话,眉头皱了两下,薛洋心中一阵烦躁,想要掀了盛水的铜盆,但甫一碰到盆沿,却是好好地端了起来,出了客房。离开前又不放心似的退了一步,撇头朝chuáng上再三张望,几番反复,终于迈步离开了。
醒来时,晓星尘只觉得自己好似走了遭地府,待指尖回觉后微微动弹,仍觉得头晕脑胀,便又在榻上躺了许久。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恐慌,只觉身周yīn气过重,毫无安全感。一手支撑着躯体缓缓坐起,倚靠在chuáng头,仍觉得奇寒彻骨,手便慌乱摸索,寻到一处被角,用力扯了过来裹在身上。脑中回想起那人粗劣的话语,一股闷愁堵上心头。现下处境不佳,无论去了何处也会被那人寻到,更何况自己看不见,即便修为再高也难及一位眼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