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寂,窗户被雪泛出的光照亮如白昼,不时就会听到树枝被压断的声音。
杜草抱着装满热水的暖袋,盖着她藏起来的一床暖和被褥却毫无睡意,反而亢奋得像是打了鸡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漆黑的眸光陡然晶亮起来!
“啊……啊……啊!”骇恐到下一瞬就会晕过去的女人尖叫在这个幽静的夜晚响起,惊动了想要摸进柴房的一道猥琐身影。
杜草听到那人气恨地叹息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不由唇瓣微抿。
杜大强看着她的眼光是她上辈子的阴影和噩梦。
饶是她再少不更事,也知道那样的眼光绝非一个父亲看着女儿,污浊得让她心惊胆颤,经常会在夜里偷偷哭泣,入睡从不敢深眠,生怕会被那豺狼之辈占到便宜。
杜草长到十四岁的时候,会褪去满身青涩稚气,显现出娇俏明艳之姿,身材凹凸有致,面若桃李,顾盼生辉,比年轻时的慕夫人还要漂亮几倍。
杜大强的色气自那之后就越发难以掩饰,以往都是调戏捉弄,小打小闹,后来故意酗酒,想要借机把她办了。
杜草不堪其扰,无意间听到他酒后真言,知道自己并非他们亲生,而是高门大户的千金贵女,便心生向往地逃了出去
那时她压根没想过半点的荣华富贵,她只想有个安稳的家,或者可以奢求一下父母的爱。
却不知那才是真正的深渊……
杜草阖上眸子不再深想,这次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
孙桂香睡得迷迷蒙蒙,不经意踢到床角一样东西,头脑瞬间就清醒了。
因为那东西着实古怪,热乎乎,软绵绵,盘在一起,还会动……
孙桂香怕蛇,但凡看到细细长长的东西突然爬出来,她都能吓晕过去。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个哆嗦,那团盘起来的东西就动得越发激烈!
又滑又细的一条,缓缓钻进她的裤脚,试图寻找到温暖的地方重新盘好。
“啊……啊……啊!”孙桂香很想晕过去,吓得眼泪鼻涕肆意纵横,却又不敢晕过去。
她强撑着,疯了似的蹬腿,恶狠狠地将那条蛇甩了出去!
“鬼叫什么!”杜大强被打扰了美事,气得大步走进来,迎面就飞来一根细长的东西,下意识就是一抓。
“啊!”剧痛突然传来。
冬眠的蛇本不会活动,被人体和褥子的热气烘醒,恢复了点能量,依旧行动得异常缓慢,因而被他们得逞。
但不代表它没有脾气,被抓住的时候,当即在杜大强手背上咬了一口!
黑灯瞎火中,杜大强看不清蛇的品种,山里又藏有毒蛇,眨眼间令人致命的都有。
一瞬间,杜大强的恐惧无限放大,浑身冒起冷汗,觉得这股疼痛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他不能动了……他不能呼吸了……他快死了……
“大强?”孙桂香好容易从惊恐中缓过来,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又听到噗嗵一声。
杜大强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那条犯事的蛇早已经逃之夭夭,溜回了它的老窝……柴房一角的蛇洞里。
本来它在那里休眠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换了个地方……
次日卯时初,杜草便神清气爽地爬起来,跳了一遍广播体操暖了暖身子。
刚想为奶奶做点早饭,孙桂香顶着对浓重的黑眼圈就拦住了她,“去把费郎中叫过来!”
“怎么了?”她故作无知地问,“费郎中有规矩,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出诊。”
孙桂香凝视她片刻,并不觉得那蛇是她放的,死丫头比她还要怕蛇,她也没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你爹被蛇咬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你快把郎中叫来,再敢废话,老娘……”
杜草不等她再说,就快步走远了,心想早点把人请来,回来还能赶上做早饭。
最重要地,可以让费郎中顺便看看奶奶的身体。
老人家体弱,经常卧床不起,杜大强这个亲儿子根本不放在心上,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提花钱请郎中过来看病。
这可是意外之喜,他竟然被一条冬眠的蛇给咬了,真是活久见,也算他倒霉!
不过那条灰溜溜的土蛇明明没有毒性,顶多咬到的时候会像针扎似的疼一下,怎么还晕了一整宿?
想当初她被那条蛇咬到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干活,如果不是它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