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颗圆圆的覆盆子缓缓陷进类似雪梨味绵绵冰的大地中,景色绝美,丝毫不觉奇异。看得出神,根本不知夏名已经在她身后。
夏名嗓音压低叫了她一声。“代姣。”
“呃?”她一愣怔,回过头来看他,觉得诧异不已。怎么神色这么郑重其事。
“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你说。”
“我被bào露了。”
饺子拿最浅显的字面去理解了bào露一词——也就是重要的马甲掉了。她问:“除了医生你还有其他身份啊?卧底警察?FBI?医院间谍?那现在我们应该逃命还是自首?”
夏名脑仁一疼,确实不能指望她明白什么是职业bào露。耐心解释道:“我可能会感染艾滋,今天手术中病人血管破裂,血溅进了眼睛。病人患有艾滋病。”
饺子听得认真,点了点头问:“那饮食上有什么需要格外注意的吗?”
“你明不明白我的话?”他赫然抬高嗓门,带着几分不悦。
这话什么意思?当她是傻子吗?
“明白啊!”饺子扬着比他高一倍的声音说:“我初中生物还挺不错好吧!不是已经发生了吗?那就现在开始注意啊!你刚也说是可能感染又不是真的已经感染。”
“如果真感染上了,你得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
“后路。”
吓她一身汗,还以为他要说准备后事呢!胸脯剧烈起伏着,她摇头说:“不需要。”
“如果我确定感染了,是断然不会和你继续jiāo往的。”
她恼怒了,扔下汤勺叉着腰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什么狗屁逻辑?你是在为你想先甩我打预防针是吗?”
“不是现在。”
“那就是你已经有甩我的打算咯?”
“代姣。”他厉声道。
“你先别说话,我帮你捋捋。就算你得了艾滋跟我俩在不在一起有毛线关系?你是因为给艾滋病人做手术才被感染的,又不是出门聊骚厮混了。什么就叫你断然不会和我继续jiāo往?某人前两天还对我亲亲抱抱说我挤在什么血管什么腔里,现在就开始打退堂——”他厉声打断她。“代——”一个字刚出,她便礼尚往来地厉声打断他。
“我还没说完别打断我!现在就开始打退堂鼓,艾滋有什么好怕的,我——唔。”
‘可以照顾你一辈子’这句话淹没在他的双唇里。两条结实的胳膊将她紧紧环住,他的呼气很沉,扑得她脸颊痒痒的。只见他拿额头抵着她,gān哑道:“你能不能放聪明点?”
他起先一点都不怕,这是他唯一信的宿命论。可见她也这么无所谓,反倒让他焦虑起来。担心若自己真的倒霉不幸被感染了,她还要一根筋地待在他身边。这就麻烦了。
饺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我只想很好很好的跟你在一起,和你有没有病无关。我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傻。好歹我也是个月入十几万的经商奇才,你说话客气点!”
见夏名傻站在原地,她很是受挫。他说情话时她感动得要死要活,现在轮到她怎么就换了画风,横眉竖目怨气冲天的。
她垮着嘴角,自闭了。
第二天清晨,夏名比往日起得要早很多,阻断药的副作用发作,头昏昏沉沉的。到厨房时发现食篮里满满当当。
“大清早的你出门了?”他问向东奔西走忙成陀螺的人。
“我去买了虾、鱼、jī肉和一些蔬菜。”她昨晚上网搜了一整晚,看帖子看到眼睛都花了,拿小本本记了七页的注意事项。虾、鱼、jī肉是最佳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