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难怪,谁叫这二小姐仅为庶出,生母乃是独孤二老爷外任结束后带回府的平民白丁之女,又素来不为嫡母所喜呢?但不知为何,在萍儿看来,往常清静雅致的浮云居,而今看来,却有种凄凉讽刺的感觉。
沿着逶迤的石子路,一路分花拂柳的走到二小姐闺房门口,萍儿轻轻敲了敲房门,等听见一个柔柔的请进声轻飘飘的飘进她耳里,她才规矩地推门而入。而此时的浮云居内,淡淡的女儿香充斥其间,落日余晖柔和的she入金丝楠木窗,将窗沿下古琴的暗影直接投设在花纹考究的地毯上。低调奢华的镂空雕花花梨木家具古色古香,琳琅满目的古玩摆件让人应接不暇,可房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个弱风扶柳的美人。
但见,那美人肌肤胜雪、呵气如兰,一双如一泓清水般的眸子,肆意流转,琼鼻皓腕、唇若点樱。身上穿着的淡蓝色刺绣暗纹衣裙,使她显得格外我见犹怜。不用想,此人正是独孤府二小姐——独孤曦影。她此时正坐在绣架之前,手里捏着针线,想必正在制作绣品。
可当她微微抬眸,瞧见进来之人乃是夫人身边的红人萍儿时,便立即放下手中的针线,在随身小丫鬟文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并温柔的问:“原来是萍儿姐姐,不知姐姐有何事?”
“夫人派奴婢来请小姐前去正厅用膳。”萍儿微微一礼,回答道。
“请容我稍稍收拾收拾,马上就过去,姐姐有事的话便先去忙吧。”曦影客气的说,然后在目送完萍儿离去后,挪步至木质梳妆台前,吩咐一旁的丫鬟文娟替她梳洗打扮。并不知不觉双眉轻蹙,似陷入了一抹抹不去的哀愁。然而...
“小姐今晚不如穿那件藕荷色祥云纹曳地裙,再配上皇后娘娘赏赐的七宝琉璃钗。到时候定能艳压群芳,将大小姐和三小姐都给比下去。”身后为她梳头的小丫头文娟哪能懂曦影的心思,只知一个劲用自己那灵巧的双手为小姐挽发,同时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把她的小姐打扮得光彩照人。幸亏,曦影的脑子尚算清楚。
“今日的主角又不是我,打扮得这么好看作甚?我看现在这样就很好。”曦影不容置喙的说,令小丫头文娟可惜的撅了撅嘴,继而不服气的嘟囔道:“没关系,我家小姐天生丽质,不上妆就已经很美了,三小姐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不过,就是不知道大小姐长得怎么样?”
这回,文娟可就在无意间真的戳中曦影的痛处了。只见,曦影良久不言,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了许久,才用手抚着自己的如花娇颜,如坠梦境般喃喃自嘲道:“我和郡主应该长得很像吧。若非如此,我这个卑贱的庶女,又岂会有机会鸠占鹊巢,享受到连曦璃这个嫡女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呢。”
说起来,这独孤家二小姐独孤曦影也是真真可怜,虽然出生在第一豪门独孤家,可因为是庶出,自出生以来就不被父亲和嫡母待见,生母又地位卑微,所以打小就被嫡出的哥哥和妹妹欺负。好在长到四岁,突然时来运转,被她的伯父鼎北王看中,让她代替她的堂姐乖乖的待在府里,做个贤良淑德的模范郡主,她这才享受到了千金小姐应有的尊荣。
话说这十年来,曦影一直恪守己责,从不gān逾矩之事,完美的扮演着泽恩郡主,使泽恩郡主的美名在外传扬。哪知,正主一回来,她这个冒牌货立马就不得不腾出位置,退居其次,好不可怜。
也许比之从未有过,曾经拥有才更让人感到折磨吧。曦影有时会如是想,但又忍不住一再沉迷这不属于她的一切,妄想这场名叫“独孤羲凰”的美梦永远不要醒来,以至于有时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独孤羲凰还是独孤曦影。就如此刻,她望着庭院中忙忙碌碌的众人,还恍惚以为,他们如往年一样,是在为自己操劳,直到...
“这不是二姐吗。”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侧传来,将曦影立马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变回往日冷静自持的模样,严阵以待。因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三妹独孤三小姐独孤曦璃。
说到这独孤三小姐,独孤府的下人们的脑仁都会隐隐作痛,只因她实在是一个嚣张跋扈难伺候的主儿。因着独孤三小姐独孤曦璃是二老爷独孤护唯一的嫡女,一生下来就深得二老爷夫妇的溺爱,被视为掌上明珠,长时间娇生惯养下来,自然就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偏偏窦氏夫人还从来舍不得去管教她这个心肝宝贝,对她一直听之任之。于是,这独孤三小姐也就越发的刁钻刻薄、无法无天,尤其是对她那庶出的二姐。
不过,独孤府上下谁人不知,三小姐之所以如此讨厌二小姐,全是嫉妒心在作祟。因为自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