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丽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就往柳qiáng身后躲。柳qiáng一看新婚老婆哭了,他再无赖也不敢跟自己亲爹动手,转身就冲着刚进来的玉响发火:“说到底还是怪表哥!谁家的果树不防虫不防冻?要不是你走之前没把这些弄好,我妈会在大雪天去果园?不过在山上住了几天就真当自己是玉家大少爷了啊!有事找你打了多少电话三请四拜的都不回来,我家这么多年的粮食也真是喂了白眼láng!”
玉响冷冷的回视他:“我是白眼láng?那我那二十多万是喂了狗吗?”
柳qiáng一噎,继而梗着脖子道:“我家养了你那么多年,难道就只值二十万?!”
“我十六岁就退学开始赚钱养家,那年你才初中,刚好你爷爷重病在chuáng你姐要出阁你爸又犯了事,是谁每天里里外外忙着一家人的活计?是谁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脚踏车送你去上学?你爸说jiāo不起学费想让你也退学,是谁在外面没日没月做了两个月的活给你凑齐的学费?你在学校不学好为了女生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捅了刀,你回家不敢说,是谁半夜背着你走了三四里路去的医院?”玉响厉声质问,说着说着竟连他自己都开始心酸。
“柳qiáng,你摸摸你良心,这么多年我真的还欠你家的吗?从我十六岁到现在,家里什么活不是我的?你和姑父都忙着做发财梦,可是这么多年你们给过家里几分钱?我每年农忙过后出去打工赚的钱,我有一分一毫是为我自己留着吗?”
柳qiáng心虚的别过视线去,玉佩雯躺在chuáng上放声大哭起来。
玉响捏了捏眉心:“还有之前你结婚那二十多万。我知道你们根本没放在心上,更没打算你们自己还,所以这笔债最后还是我的。可你想过吗?是茗湛家体贴我,每月给我四千的高工资,可是就算是这样,哪怕我不吃不喝,这二十多万我得还多少年?”
“我现在要事业没事业要家没家,等我还清了你的这笔债,我都多大岁数了?那时候我还成得起家立得起业吗?老子这辈子就算陪在你身上了,你他妈竟然还敢说我是白眼láng,我现在倒想问问你究竟谁才是白眼láng?!”
“别说了……别说了……”玉佩雯哭着低声哀求,“响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不知是不是着了凉,玉响觉得头很疼,看了看哭得凄惨的玉佩雯也觉得现在不是算这些账的时候:“我姑的事,你们什么打算?”
“还能什么打算?咱家没钱!”柳大就是这一句话,说完便转过身去了。
“我不治了!我不治了!咱家没钱,我不治了!不就没了腿吗?村口那个王瘸子还不照样活!”玉佩雯大声哀求,可是字字句句都透着股绝望悲凉。
“王瘸子好歹还能走路还能照顾自己,你呢?”玉响冷冷的说,“一旦你生活不能自理,你指望谁来照顾你?我还是晚晚?”
玉佩雯抿着嘴垂着头没吭声。久病chuáng前无孝子,她自然也知道一旦她不能走路成了负累,家里这一个个只怕谁都指望不上。到时候她能求的也只有心软的玉响和年幼又是女孩的柳晚烟了。
可是她欠玉响太多,柳晚烟又那么小,她怎么能成他们的负累?
“生养之恩大于天。你为家里付出就算再多也是应当的,怎么也越不过我们把你养这么大的恩!”一直闷不吭声的柳大突然开口,只是底气到底有些不足。
玉响知道他这意思就是想让他出钱。玉响插在口袋里的手摸了摸玉茗湛的工资卡,看着憔悴异常的躺在chuáng上的玉佩雯,他突然心里不但没有半丝怜悯,反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怨恨。
生养之恩真的就那么大吗?生他的父母在他三岁时就把他扔掉各自成家了,柳家把他养大,可是这么多年除了疲惫和憋屈他什么都没感觉到。这种恩德究竟高尚在哪里?
玉响指着玉佩雯对柳qiáng说:“你听到了?姑父说生养之恩大于天。那是你妈,你自己看着办。”
“我哪有钱?!”柳qiáng下意识的就高声反驳。
“当初你结婚过礼钱五万在你们夫妻手里吧?还有你那套房子也值二十万,卖了或者抵押都行。”玉响冷漠的说。
“那怎么行?!那是我……我们的!她又不是只有柳qiáng一个孩子,凭什么手术费都要我们出?!按照法律她有四个孩子,这医药费也得一分四下!”齐秋丽尖声道。
“你还是个人吗?”玉响冷冷的看着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晚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