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圣旨历朝历代以来一向是有个成文的规矩,赐下圣旨后,要另起一个副卷,收入御书房中,以便于以后查阅与佐证。
“林公公,去查吧。”
皇上一挥手,便命了林公公去一旁查找当年圣旨所存下的副卷。这声领下,除却历晖年是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那二人的心思皆是静不下来,一位是是激动的沉不住气,一位是不安到了极点。
栾珏仔细的盯着历晖年的神色,讶然于自己怎么以前没发现这绥阳王城府如此之深?他那表情倒不像胸有成竹了,倒更像是早就摆好了陷阱,聊请君入瓮。
“陛下,找见了。”
林公公从柜中将这一折副卷抽了出来,先替皇上展开,却兀然皱了眉,将圣旨递过,指着圣旨一处,道:“陛下,您看……”
“这可难办了。”
连皇上也皱起了眉目。
“不知父皇为何事所困扰?这圣旨可否借儿臣一观?”
安原王迫不及待的赶上前去,一定是发现了赐婚是赐给了栾茗,而皇上又宠信历晖年,生怕折损了历晖年的面子!安原王越想就越激动,可当视线落在了圣旨之上,立即就傻了眼。
那圣旨的的确确写了赐婚给栾家哪一位小姐,只是……写着名姓那一字的地方不偏不倚的就落上了一滴新墨,徒留了一个“亦”的字头,栾家可是有两位小姐对得上的!
“如何?王兄可瞧见了什么?”
历晖年不知何时将折扇收了起来,似在预示此次狩猎已然收网,安原王怒瞪了一眼历晖年,他准时早便知晓了!
“栾大人家中想必还有圣旨的原卷,既是此处瞧不清了,那便瞧瞧栾府中的那份圣旨吧!”
“王爷,不必再查了!”
栾珏露出一脸尴尬的笑意,事已至此,得罪便得罪了吧!总好过欺君的死罪……当初圣旨所下之时疏忽,本就并未细致写明栾家大小姐的名字,他若是再执拗下去,指不定历晖年还为他准备了些什么。
更何况当年他准备嫁入安原王府的本就是栾芝,只不过当时几个姑娘都尚还未定性,日后瞧出了栾芝生性娇蛮恐要坏事,方才换做了甚好拿捏的栾茗。
“王爷大抵是误会了,臣本就未曾听懂此次召臣入宫为何意,如今方才彻悟,臣从未说过栾家的嫡长女,来日的世子妃是栾茗!栾家的嫡长女是,是臣的孙儿栾芝!”
装傻!装傻就对了!栾珏灵光一闪,与其不明不白,不如将自己与栾家先摘出去,撇的一干二净再说!
栾珏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狡猾的人。
历晖年细细打量着栾珏的反应,适时依附值得依附的人,危险时便一脚踹开,这么细去想想,栾珏虽如今在朝中算不得重臣,却是旁人难以动摇的地位,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原是一场误会。”
历晖年不冷不淡的搭了句。安原王一腔的怒火将是要抑制不住了,他恨不得此时就将算计自己的皇上与历晖年就地处决!更恨不得将栾珏这就拖出去斩首,可他如今不能!
“既是误会,便不必如此僵持了!你们呀,以后再出了这等事,细去问问不就好了?这兄弟一场,有些事不必如此生分,终归是一家人。”
“儿臣遵旨。”
“此事倒也要怪朕当年不够仔细,这样吧,林公公!传朕的旨意——赏安原王府世子妃栾家嫡女锦缎三十匹,珠宝玉石各一箱,黄金百两。这绥阳王妃嘛,也按此行赏,至于这聘礼,晖年,就由你自己去准备了!”
才刚出了御书房,栾珏的心就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将谁嫁进安原王府倒是不要紧,只是如今得罪了安原王,便是人家闹了脾气,一纸退婚书闹到皇上那,他也找不见什么道理……
栾珏快步追着安原王的步子,好不容易追上了。安原王却是冷哼一声,拂袖快步而去,根本不理会他分毫。
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有今朝今日。
“臣参见王爷。”
瞧见历晖年,栾珏也只是不冷不淡的打了声招呼,虽说连他最不喜欢的栾珏都讨了绥阳王妃这门亲事,可他仍是开心不起来,甚至是有些抵触的。殊不知这人与他一道回了栾家,待下马车才瞧见。
两脚踏进了院子,被他警告不许擅自处置莫薇与栾茗母女二人的几人,此时正笑作一团,以调笑这母女二人为趣,这入到别人眼中,仍是笑话一件……
“你们,你们这成何体统!”
若只有自己,栾珏大抵就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