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叹了口气,打断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两个要比赛?我们生活的世界完全都不一样,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来的人吧?而且即使比什么,也完全没什么意义吧?我擅长的是睡觉,逃课,打街机,你要跟我比这些么?一点悬念都没有,你赢不了我,反过来说,比其它的话,我也必输无疑,何必呢?”
她静了半晌,手缓缓的垂下去,声音也跟着低下去。“是呢,我也知道,这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即便是什么都能赢你,在那方面,都已经输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晓迟他会喜欢你?我跟他青梅竹马的长大,我为了他而变得优秀,我比喜欢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你?这样子一无是处的你……”
她抬起眼来,看着我,一双眼里雾气氤氲,终于凝成晶莹剔透的一滴,打湿了睫毛,然后顺着她白晳的脸,轻轻滑落,掉在桌面上的白瓷盘里,细微而清脆的一声。
我想我心底的某处,也跟着轻轻的裂开了。
碎片飞溅。
痛得发不出声音。
而且,我想,我并没有出声的必要。
我能说什么?现在最没有立场说话的那个人,就是我。
“七七她不是一无是处的。”有只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上,不用回头,我都知道那是谁。
那种温暖的感觉,除了沈渡,不会有第二个人有。
沈渡站在我身后,神色是少有的认真。
“我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是用什么来衡量一个人的,但是在我们的世界里,她无疑比你更可爱。她至少不会在她完全不了解的一个人的时候就说人家一无是处。”
叶薰衣怔住,静静的看了我一会,然后跌坐下去,伏在桌上,放声大哭。
我依然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握住沈渡的手,紧紧的,紧紧的。
沈渡轻轻拍拍我的手,裂开嘴笑了笑,“放轻松,九号桌那边好像在叫人,你过去吧。”
“嗯,”我点点头,走过去。
听到沈渡在我背后向叶薰衣说,“你真的是喝醉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帮九号桌的客人续咖啡的时候,我看到沈渡和叶薰衣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消失在拐角处。不由就叹了口气。
沈渡,沈渡,又是沈渡。
每次都是他跑来帮我解围,这样的人情,我要怎么样才能还得了?
沈渡到我们下班的时候,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和小楼决定不等他,自己先回去。
小楼走出六月雪之后,转过去看了一眼,“说起来,我刚刚还真是担心呢。”
“嗯?”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打了大大一个呵欠,然后才问,“担心什么?”
小楼笑,“我还以为她会端起那杯酒,从你头上淋下去。”
“呃。”我翻了个白眼,“小楼你真恶毒。”
小楼将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可是当时她的表情就是那样的么。”
我叹了口气,望向天空。天已黑了,有零散几颗星星在大楼的间隙里闪动。“大概吧,或者她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坏的人。”
“咦?”小楼往前面窜了一步,跳到我面前,一面往后退着前进,一面偏起头来看着我的眼,“她当众打你一耳光,又企图要教你难堪出丑,你居然会帮她说话?你真的是我认识的花七么?”
我笑。“兴许不是,兴许我被外星人附体了。”
“外星人有附体这种说法吗?科幻电影里都是说寄生啊。”
“那么,便不是外星人,是妖魔鬼怪。”我挤眉弄眼,做张牙舞爪状。
小楼并没有被逗笑,静静的看着我,脚下也缓下来,“还是说,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
我也停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说起来,谁又敢说,他真正认识另一个人?
我认识几年的沈渡,我认识十几年的小楼,甚至我自出生便认识的老爸,我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他们平时的习惯而已,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还不是一样完全没办法揣摩?还不是到了特定的时候便会变得像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样子说起来,明明白白将自己的两个极端面都表现出来的易寒还要显得可爱一点。
“七七。”
小楼叫了一声,我回过神来,笑了笑。
小楼也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七七你什么时候,才不会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