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品鉴?阁下这话是何解?”
陈苟不按套路出牌,又让秦锋秋心头一凛,暗道: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诡计,可画作都已经画好了,比试结果不言而喻,怎么看也是回天乏术了啊!
陈苟微微一笑,把他自己的画作拿起来,放到秦锋秋这边的书桌上,与牡丹图并排放在一起,笑道:“在下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只要秦公子稍安勿躁,这场比试结果,很快便能出来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只老大老大的大头苍蝇飞到了牡丹图之上,在画面上不停地爬来爬去。
看着那绿幽幽的苍蝇,秦锋秋心头浮起一丝不祥的阴霾,难道事情正如他一开始预料的那般,陈苟确实是在文房四宝上做了手脚?
秦锋秋耳边又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他转头一看,恰恰就是一只蜜蜂,而这只蜜蜂,很快就降落在陈苟的菊花图之上。
秦锋秋也是见多识广,早知道用蜜糖水开墨作画,能够引来蝴蝶和蜜蜂,可是……那群苍蝇又是怎么一回事?
才不过一会,秦锋秋的牡丹图已经成了臭水沟,一大群苍蝇在上边盘旋转悠!
陈苟指着并排的两幅画作,道:“陈某的菊花能招蜂引蝶,而秦公子的牡丹却只能引来苍蝇,结果恐怕是再明白不过了。”
陈苟说罢,又朝着围观的百姓大喊:“大家觉得,在下的话说得对不对?”
状元公输给一个赘婿,这事情确实太匪夷所思了一些,但事实摆在眼前,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就算心里有些疑虑,嘴巴上也只能认同陈苟。
至于背后门道,陈苟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他们就是看个热闹的而已,哪里有心思闲情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更重要的是,看热闹的都不愁事大,甚至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状元公赢了个赘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有个屁热闹可看的,可是反过来,赘婿赢了状元公,那可热闹大发了!
故此在场的百姓们,众口一词地回答了陈苟一声:“对!”
李明箐‘噗七’一声笑了出来,陈苟和秦锋秋整个比画的过程,她和小雯都躲在大宅门后边暗中看着。
李明箐掐着小雯的小鼻子,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问道:“夫君的墨汁想必是加了蜜糖,但能招惹苍蝇的东西,我就不清楚了,手脚是你动的,快快交代是怎么一回事。”
小雯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婢子可没动过手脚,照婢子说,就是姑爷比那个姓秦的更厉害。”
“呦,为了帮着姑爷,脸都不要了!哼哼,看来本小姐当初就不该让你跟那个家伙拜堂。”李明箐说完这句话,突然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这是为什么啊?不应该啊!
“这一届科举的状元怎么那么水啊?连一个赘婿都比不过!”
“赘婿里也是有学问很高的人,可他偏偏是输给了个厨子!”
“嘿嘿,原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就这水平也好意思上门撬人家墙角。”
“绣花枕头哪里不好了?枕着舒服哩!状元公,李家小姐不要你,老娘可稀罕你,保管把你养得肥肥白白的。”
百姓们都在拱火瞎起哄,不断地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秦锋秋原本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指着陈苟连续‘你’了好几声,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封后之争,科举的皇榜在中书门下省积压了两个多月,秦锋秋也为此所累,在玉京城滞留了两个多月。
玉京城百物腾贵物价奇高,秦锋秋的盘缠用完,未等到结果灰溜溜回江宁又心有不甘,只好问人借钱度日,等待放榜。
利钱利滚利,一下子就滚到了一个可拍的数字。秦锋秋就是有一身不俗的修为,可是借据白字黑字,他也是无法抵赖。若是与那些子钱家硬碰硬,那只能自毁前程。
幸好等到了放榜,秦锋秋果真得偿所愿高中状元,子钱家催债时也对他客气了几分。只是客气归客气,钱还是要本息一并归还,状元公也没情面可讲。
秦锋秋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官场,哪能让同窗同僚们知道自己欠了高利贷,这个时候,秦锋秋便想起了曾经凭书画寄意向他表白的那位小师妹。
秦锋秋这一趟回江宁,是大宋立国以来历届状元中最为凄惨的一个,因为他是被子钱家的打手押着回来的。
幸运的是,当秦锋秋向李乾夫妇提亲,表示希望娶李明箐,李夫人二话不说就帮秦锋秋把债连本带利还清了,还送了一笔钱作为平日的零花。
秦锋秋曾经自诩高洁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