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她真的死了?
她怎么可以死了?
连侯英内心的什么东西好像被掏空。他问旁边的士兵:“她是不是很拼命?”
“是,她是末将见过最忠烈的一位女将军,可惜生在鲁国。”
“她这么拼命,竟是为了护他?”眼睛越来越红。连侯英难以接受,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到死也要护着鲁国的国君。
这时,一个成过亲有过孩子的将军却尖叫一声:“呀,这女将军有了身孕。”
连侯英一听,心头一钝,他怒瞪着乱箭下的女子,没想到,她竟有了鲁国的孽子?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命令下去:“剖腹。”
众人一惊,连侯英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这女将军好歹也是一个忠魂,就算死了,也不能这么对待?
“把胎儿剖出来。”他的声音再次在众将士的惊愕中响起。
副将拱着手,为难道:“将军,这女子,也是一个英雄,还是”
“剖!”他的脸如地狱修罗。
他的女人,就算死也要死的干干净净,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怀着鲁国国君的孩子在黄泉路上等待谁。
没有人敢反抗,只是惋惜,这女将军死得惨,死得极惨。
军医剖开了佛指的腹,盔甲衣袍散落,胸前早就没有他连侯英的名字,有的只是触目惊心的疤痕。
众人所见,白骨森森,鲜血淋淋,还有那个未成人形的一块肉,它被剜了出来,即使是在战场上多年厮杀的士兵见了都不由的回避,这真是太残忍了,残忍的令人发指。
连侯英拔出剑,将军医手里捧的那块肉切碎,血溅一地。
看着尸体不完整的佛指,他又说:“把她的骨头剔下来,让第一巧匠做一柄玉骨伞。”
连侯英提起血淋淋的剑,轻轻地挑开她胸前的衣服。
果然,他的名字被她抹去了!
为了抹去他的名字,竟然用了如此残忍的方法!
“你就这么讨厌我?”连侯英的眼睛幽若寒潭。
“好啊。怀了他的孩子,抹了我的名字!”他冷笑,血红的眼珠几乎要蹦出来。
“白佛指,你欠我的就用万世风刮、日灼、雨打来偿还!”他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众人皆叹,究竟连侯英跟这女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她了死还要受这生生世世的罪?
鲁国灭亡之后,玉骨伞制成,取名佛指。
连侯英很奇怪,总是喜欢把那骨伞带在身上,却从来不用它。
后来,清元公主和他的婚事如期完成。
大婚当天,他对着那把伞嘲笑:“你看,我娶了她呢,我会对她好,比对你好一千倍。”
仅管那样,他还是忍不住去别院,那里还保持着佛指离开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恨,他竟然命人一把火烧了。
他总是控制不住来这里想起她,索性把它烧了,就没有什么值得他想念的了。
那把伞,他看着的时候就会想起她怀了鲁国国君的孩子,想起她背叛了自己,想起她玩弄了他的情。想起她说过,和自己同床之时,她想着的是别的男人。
他握着那白骨莹华的伞柄,端睨了一会儿道:“你那么下贱,为什么还要我不断的想着你?你那么残忍的对我,为什么还要不停的想你?”
连侯英像是疯了一样,又将伞扔在地上,他说:“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了,不见,不念。”
后来,那骨伞被人送走,也不知道卖给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
事关一段传说,传说鲁国的九夫人被剔了骨,做成了一把伞,伞骨香气四溢,莹白似雪。
人人都想得到它。
六年之后,连侯英本来已经忘记了佛指,也忘记了那把伞。当他看见年轻的妇人牵着自己的孩子,便会想起六年前,他剖开佛指的孩子,残忍的血溅宫庭,这种恨,至今未消,不管时间如何推移,它发了就是发生了,爱了就是爱了。
当年,他曾拼了命的在找她,他想把她从鲁国夺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囚禁她在自己的身边。
当年,他恨她是一回事,想让她后悔是一回事,报复她又是一回事。
当年,他总在想,如果她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剑下怎么办?
当年,他亲眼看见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恨不得也随她而去,却因军中将士的一句,她有了身孕,一切都变了。
他没有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