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真与假

“妈妈，起床吃早饭了。”叶系为睁着水光潋滟的黑亮眸子一脸认真地唤着自家母亲大人起床，一边叫着还一边手脚并用往床上爬。

已是九月，后花园中的薰衣草却依旧开得绚烂耀眼，微风拂过就可以带起一地馨香。暖暖的秋阳从被拉开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均匀地洒满地面，而后渐渐向柔软的大床进发。

梦中正走在路上的莫唯突然感觉一阵胸闷气短，身上好似压了个沉重的物件。而后便是耳边传来的一声又一声妈妈，睡梦中的她皱了皱眉，妈妈？叫谁呢？

卷曲翘长的睫毛轻颤，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带着丝凛冽扫向吵醒她的罪魁祸首，看到对象时她倒是有些意外。

一只趴在她身上软乎乎像白面馒头的小包子，见她醒来，小包子脸上的笑还又灿烂了几分，手脚并用爬上来，奶声奶气地唤道，“妈妈，你醒啦。”

莫唯整个身子骨都吓得抖了抖，他叫她妈妈？她怎么可能是他妈妈？人家可是如花似玉的毕业后正在努力工作的女大学生好不好嘞。

她伸手将身上的小包子提起来放到床的另一边，然后一脸严肃地望着他，说，“小朋友，虽然你长得很可爱，但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别乱叫人妈妈。”

叶系为一愣，小胖手想去抓莫唯的手，却被她冷冰冰地一把挥开，从她的眼里看不见一点往日对他的温柔喜爱，倒满是防备地盯着他。

叶系为只觉心里一紧，妈妈她这是，又将他给忘了吗？

“妈妈，我是小宝啊。”叶系为瘪了瘪小嘴，黑亮的大眼睛溢出滴滴晶莹，划过白嫩小脸，落进柔软的被子里不见踪影。

小宝？莫唯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晰起来，眼前小包子的泪水像是砸进了她迷雾厚重的心脏，使得她看见的光亮越发明亮，这真是她儿子啊。

噌地一下坐起身，莫唯伸手将面前哭得眼泪鼻涕花成一团的小包子抱进怀里，拿纸巾轻柔地给他擦干净，声音放得十分甜软。

“小宝别哭了，妈妈想起来了，我就是做梦做糊涂了，对不起小宝，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你别哭了，你不是叫我去吃早饭吗？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妈妈肚子好饿好饿哦。”

叶系为吸了吸哭得通红的小鼻子，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莲藕似的小胖手拉住莫唯的手。

小包子染水的双眸有种空山新雨后的晶亮清透，就那般直愣愣地盯着她，说话也是一抽一抽的打嗝。

“呃，嗝，妈，妈妈，你为什么又忘了小宝？嗝，呜呜呜。”说罢小嘴一瘪，又滚出几颗金豆豆。

呃，莫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尖，她开始有些吞吞吐吐，说，“我梦到以前的事了，醒来就以为还在那个刚大学毕业上班的时候，我那时候怎么会有儿子嘛。”

顿了顿，她对上小包子受伤的大眼，继续道：“小宝，我有些起床气，你知道的吧？”

叶系为乖巧地点点小脑袋，小身子还一颤一颤的，他知道妈妈有起床气。

曾经某一天早上还给爸爸添了个熊猫眼圈，搞得爸爸那几天去公司上班遮遮掩掩，就怕被公司职员看到了有损威严，想着想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世上能让爸爸吃瘪的人也就只有妈妈了。

“嗯，小宝知道。”叶系为抽抽搭搭地点头，眼角还挂着金豆子，脸上倒是笑开了。

“小宝对不起啊，我不该凶你的。莫唯万分内疚，恨不得一巴掌拍到自个儿脑门上，打醒刚刚那个睡得糊涂的人，她居然这么冷漠地对待来叫自己吃早饭的亲亲儿子。”

“没关系，只要妈妈以后不再这么吓小宝就好了。”

叶系为抬起小手带着安慰的味道拍了拍莫唯的手，又特别懂事地支起小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嗯，我家儿子就是不一样，特聪明懂事又能干。”莫唯抱起软乎乎香喷喷的小奶包子，在他额头上亲了几口。

“那妈妈你先去洗漱吧，小宝去收拾一下。”叶系为情绪稳定下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想起方才那个鼻涕眼泪在脸上糊了一坨的人，啧，真丢脸。

“好。”

母子两人洗漱完毕，到餐厅落座。莫唯今天穿的是和叶系为同款的亲子装，上身一件简单的白色小猪印花长袖T恤，搭配浅蓝色背带牛仔裤，两人看起来倒不像母子，更像姐弟。

厨房的灶上温着八宝莲子粥，配上几碟清粥小菜，十分开胃，一边还放着热乎还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蟹黄虾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