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紫竹笛就够他开心半个月了。
熟料看上名笛鹤骨的远不止他一个人,他一举牌子,后面的叫价接连不断。祈声恼了,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跟他抢东西?一气之下,直接叫价叫到了一千金,引得周围人都像看疯子似的看他。
隋天河在楼顶雅间听见底下一片喧哗,好奇地往下瞥了一眼,正好看见祈声安坐如山,恍如众星拱月。见他一身女装,吓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祈声东西到手心里总算自在了,过了半晌便有人引着他往密阁商讨付款的事宜。待他到了密阁,隋天河已经满脸堆笑地等在那里了。
等周围人都退下了,隋天河才领着祈声进了密阁之后的密室内。
隋天河一抱拳,道:“参见左君。”
祈声略一点头,动作潇洒地一撩衣袍坐下了,可惜他一身女子装扮,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必多礼,法君被害一事想来你已经知道了。”
隋天河动作一僵:“是。”
祈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倒没料到你会迎我进来,我以为你见了我会派人把我拦下,然后一溜烟地跑回冠月峰送死呢。”
“属下不敢。”隋天河低眉垂目:“不过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报仇还是送死?”祈声冷笑一声:“你《玄幽元录》才修到第几层?是申允图的对手?”
隋天河满目愤懑,这些话花卿卿来不是没说过,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去找申允图根本是送死,可那是他义父、他师尊,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销了此仇?
“扬州分堂隋天河听令。”
隋天河愣了一下,躬身道:“隋天河听令。”
“本座命你即日接任冠月峰礼君之位,以扬州为据重整冠月峰事宜。”
隋天河彻底怔愣在了原地:“左君,这、这不合规矩!我资历尚浅,功夫也、”
祈声冷然道:“本座乃是冠月峰主,本座说你是礼君,你便是,谁敢不服,叫他来找本座。”
他看了一眼隋天河,闭目掩住了诸般情绪:“你以为只有你恨吗?礼君隋君奇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他敢动礼君,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剥皮拆骨!”
“你是君奇义子,父子相承,他未竟之事本座jiāo给你,你敢不敢接?”
“敢!”隋天河性情直率,莽撞如火:“义父愿为左君肝脑涂地,天河也绝无半分怯意。”
祈声静静地看着隋天河,语气铿锵:“本座不要你肝脑涂地,本座要你活着。先是云芸,后是君奇,本座的故人已不多了。若哪日本座身死,不要顽抗,保命为上。本座若死,也必先为你带走申埙。”
隋天河一介身高七尺的昂藏男儿闻言竟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左君!是属下无能!属下无能啊……”
祈声微一皱眉,训斥道:“不许哭!如今你是冠月礼君,只有别人向你哭的份,怎可示弱于人!”
隋天河一哭,祈声心里同样直发堵。祈声与隋君奇相识十余年,隋君奇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于他而言,隋君奇是下属,是心腹,也是知jiāo。他之所以能安心闭关三年,就是因为外面有忠心耿耿的隋君奇替他守着。谁料申允图疯狗咬人,全然不顾首尾,竟然联合外人对付隋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