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玉忍不住想要叹气,又想他年纪这般小,那狠厉手段想必都是跟着别人学的,怕是让人领着走着歪路了。他既然已经服了软、认了错,自己也不好揪着不放。
“你虽是认了错,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不是?”魏青玉语重心长:“他们虽是贼寇,或小惩大诫,或扭送官府,或除恶务尽,总没必要下狠手故意折磨。”
祈声还是一副懵懂样子:“我没有……没下狠手。”
魏青玉半晌无语,心道:你那要是不算下狠手,那天下可真没什么算得上是狠手了。
祈声gān脆把袖子高高撩起来,把自己身上七横八纵、层层累累的伤口给他看,道:“你看我,身上这么多伤也没怎么,他们却嚎成那副鬼样子,肯定是装的。”
魏青玉头一回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这么多伤疤,顿时心生不忍,怎么会有人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下如此狠手呢?他轻轻握住祈声的胳膊,心疼道:“这、这……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祈声不大自在地挪了挪胳膊,躲开了他的手,心里觉得他实在太大惊小怪,不过是胳膊上一点儿陈年旧伤,他就这么一副悲悯样子,若是看见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疤,还不得哭出来啊?
“我师父。”
这他倒没有撒谎,他身上这些伤有一半拜他师父所赐。倒不是故意nüè待他,只是他师父赵未明性情古怪孤僻,教导他十分严苛。两个人都是使长鞭的,习武之人平素练习喂招的时候,难免有些磕磕绊绊。他师父又格外不留手,这么多年日积月累下来便攒了一身的伤。
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罢了,祈声懒得打理。不料如今摆出来效果倒是不错,着实是意外之喜。
人一生怜悯之心,保护之意应运而生,脑子就不那么清楚了,很多事便看不清。这一局魏青玉必然要输的。
祈声巧舌如簧,又卖得一手好乖,很快就哄得魏青玉回心转意,不知云里雾里了。他见时机成熟,便把五花雨露拿了出来,殷殷切切道:“魏大哥,你刚学会骑马,这几日连着赶路,容易磨伤自己,这个药你拿着。”
魏青玉不知所措地道了谢,这么多年从来只有他操心自己那群师弟的份,还是头一次有人给他送药。他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觉着自己和他冷战,对方却时时记挂着自己,未免太小肚jī肠了些。
于是含糊道:“我、我也做得不对,这么大的人竟然还和你耍起小性子来了……这几日赶路太急,你有没有受伤?”
祈声摇摇头:“没有,我骑马惯了的,哪里那么容易受伤,倒是魏大哥初次下山怕是经不住折腾。”
魏青玉涨红了脸,心中嘀咕自己太过没用,竟然连个半大的孩子也比不过。
祈声看他这副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一击即中,立刻乘胜追击道:“魏大哥是不是伤的严重了?这一路向南,天气也越来越热起来了,魏大哥千万注意伤口,若是发炎可就难办了。”
魏青玉摇摇头:“没、没多严重,就是磨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
“魏大哥骗人,明日还要骑马赶路呢,只怕是伤上加伤,哪里好得了呢。”
“只是小伤罢了,没什么紧要的,你看我这几日不好好的吗?”魏青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
祈声握紧药盒,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帮魏大哥上药吧?”
不行!绝对不行!自己伤在大腿内侧,要清洗伤口或是上药势必要脱了亵裤才行,如果别人帮忙上药,自己岂不是要遛鸟了?
思及此,魏青玉立刻坚决地摇了头。
祈声面露担忧:“魏大哥你是不是伤得重了才不让我看?我去找大夫来!”说着,就要往外冲。
魏青玉一把拉住了他,无奈道:“不是,真不严重,我自己就是大夫。”
祈声怀疑地看着魏青玉,魏青玉让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半晌,祈声豁然开朗道:“我知道,魏大哥是害羞了吧?”他用胳膊肘怼了怼他:“怕什么,都是男人,我又不会对你图谋不轨。”
他又诡秘一笑:“还是说魏大哥其实是个美娇娘?”说着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魏青玉一时不备被他仰面压在chuáng上,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之后又挠他痒痒,魏青玉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弄下去。
待他喘平了气,就听见抱臂坐在一旁的祈声优哉游哉地说:“不是什么美娇娘,就是个硬邦邦的男人嘛。”,顿时哭笑不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论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