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温柔心肠,五官当中要属那对眉生得最为出色,浓淡得宜,眉尾微微垂下来,看上去就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窗外斜阳,杏huáng日光点亮了他脸颊上细软的浅色茸毛,他眼睫低垂,不动如山,好似观音。
祈声眨了眨眼,觉得胃脘处坠坠,像是让什么捏了一下,又疼又麻又痒,蓦然起身往门外走,听见动静的魏青玉睁开眼睛,叫住他:“你要去哪?”
“外面走走。”
“你内伤很重,根基摇摇欲坠,当以疗伤为要务。”
“你是说让我和你一起打坐?”他背对着祈声,表情中yīn翳肆意流淌。
“若你不想,我可以出去练一会儿刀法。我见楼下有一片空地,很适合练刀。”
还想看好戏的祈声自然不会让魏青玉下楼练刀,他功夫比这黑店里的那些三脚猫qiáng得多,若是一番刀法练下来,吓住了这群阿猫阿狗岂不是没戏可唱了。
他立刻回头唇角换上一个甜笑,还特意朝魏青玉露出了颊边的小酒窝:“我当然想啦,只是怕你介意。”说着坐在了魏青玉旁边,心情愉快地开始打坐。
等两个人打完坐,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祈声丢下一句出去逛逛,眨眼就不见了人影,魏青玉拿他毫无办法,只得先叫店里备了饭菜。
祈声出了客栈,直奔了县上唯一一家青楼称心阁,除非昼夜不歇跑马赶路,乌易县为扬州必经之所。因此他师父在这里安插了称心阁作为自己的情报点,后来便传到了他手上,是为数不多的属于他本人的产业。这也是为什么他宁可当了玉佩,也不愿意绕路嘉州城。
称心阁的鸨母年龄稍长,肌肤莹白,身材丰盈圆润,想来年轻时也是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她见了祈声,嘻嘻一笑:“呀,好俊的小郎君,来得这般早,称心阁可还没到迎客的时间呢。”
祈声丢给他一粒碎银,也不废话:“一杯花茶,一碟栗子,叫孙如意来柳色新见我。”
那鸨母立刻眉开眼笑:“好好好,小郎君稍等。”
祈声迈步进了柳色新,很快就有一个身穿绿衣的小丫鬟给他上了花茶和栗子,然后匆匆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孙如意便进来了,她回身将门拴住,娇笑道:“公子,chuáng上请。”
两人都坐到chuáng上,孙如意启动机关,墙边暗门翻动,将两人带进了密室里。祈声将印鉴放到chuáng桌中间的凹槽中,严丝合缝。孙如意翻身下chuáng,半跪道:“恭迎尊上,属下失礼,请尊上恕罪。”
祈声示意她起来:“略过小节,坐下说话,我此行时间有限。”
“是。”孙如意gān脆坐下道:“法君隋君奇业已身死,是宋长老亲自收得尸。”
“申允图与隋君奇不相上下,是谁帮得他?”
“右君第二轼。”
“我此行遇上了支傀儡,他来此做什么?”
“应是为濯风派之会,传闻风烟令现身,支傀儡最爱凑热闹、搅场子。”
祈声点点头,顿了一下继续问道:“白门最近可出了什么事吗?”
“白门?”孙如意愣了一下,回忆道:“白门白修羽似乎被怀疑是云鹤山庄一案的凶手,但他设法逃走了,并未被抓住。”
“你可听闻白门魏青玉此人?”
“未曾听过。传闻白门此代弟子九人,以龙子为号,目前已经出现在江湖的只有两人,蒲牢方希声和螭吻白修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