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教师

繁体版 简体版
美艳教师 > 帝国的溃败 > 默认卷(ZC) 我的小学

默认卷(ZC) 我的小学

记得俄国大文豪高尔基写过一本《我的大学》,我不好跟文豪攀比,就写我的小学吧。我的小学跟高尔基的“大学”有点类似,学的内容很少,有的尽是动荡。

我出生在北大荒,真正的北大荒,当年黑龙江垦区的起点,九三农场。我的父亲是国民党新六军的少校军官,做了俘虏,被发到九三农场开荒,实际上是进了俘虏营。由于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里狼多人少,阶级斗争观念不强。后来由于父亲没黑没夜地苦干感动了领导,居然得到了解放,还变成了农场的技术干部,做会计、统计和计划员,最后进了农垦局。我出生之后,印象里总是在搬家,由九三局搬到位于密山的铁道兵农垦局,然后从铁道兵农垦局搬到虎林。最后几个农垦局合并为东北农垦总局,我们家也搬到了佳木斯。到了1965年,阶级斗争强调得太紧,父亲这个国民党俘虏不能在总局机关待了,我们家下放到了位于当时密山县兴凯附近的8511农场。

我6岁上学,那时我家在虎林县城,父母都上班,但局里有全托幼儿园。可是,我死活不肯去,如果被强行送去就顽强地哭闹一整天,阿姨们都怕了。原因是我一直是由外婆照看的,大饥荒的年月,从小在杭嘉湖(杭嘉湖平原位于浙江省北部,是浙江最大的堆积平原)长大的外婆说“北大荒怎么居然挨饿?我的家乡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于是回了老家。她老人家没有想到,她的老家那时候还不如北大荒。但是户口转回去了,就不能转回来。所以,我就被送到幼儿园了。送也送不进去,只好花钱托人,东家转、西家转。最后蹭到我已经6岁,看看我还能应付小学的入学考试,妈妈走了个后门,就把我直接塞进了学校。我记得学校不小,名字叫作虎林县完全小学。第一节课,我记得学的是日、月、山、林。我没上学之前,都认得。

我上学之后不久,家就搬到了佳木斯。那时的佳木斯算是个中等城市了,但在我印象里,好像没有几栋像样的楼。农垦总局所在的院子,就算是最豪华的居民区了。我们住的是楼房,还有抽水马桶,而周围都是低矮的平房甚至草房。那里出入的孩子,吃的是窝头和黑面馒头,不时地打架,还偷东西,我们都管他们叫野孩子。

在那些颇有点自豪感的日子里,我过得懵懵懂懂,成绩不好也不坏,在班上也不怎么惹事。唯一的遗憾是,我的音乐老师不知为什么被抓了。这个女老师有点胖,上课不拘一格,不让我们背着手端坐,甚至可以拉开课桌围在她身边,听她唱歌,听她讲故事,我们都喜欢得不得了。大人的事,我们不明白,大人也不让我们明白。

另一个不明白的事,是我们又要搬家了。这回,是搬到一个很小的地方,一个畜牧场,8511农场。爸爸告诉我说,那里有蓝天、草地,草地上有很多的牛。我说,牛可以骑吗?爸爸说,当然。等我去了之后,发现那里的确有很多花白的奶牛,但都很脏,晚上被关在原来的日本兵营里,白天有专门的人放牧,根本就没有人骑牛。

农场场部所在地,是原来的一个日本机械化旅团营地。也盖了一栋土楼,有三层,但是里面没有厕所。家搬去之后,还没有房子住,一家人就住在场部办公楼里。每天最令我感到恐怖的事情,就是上厕所。一个蹲坑式的厕所,一排隔板,下面是很深的粪坑,一截屎下去,半天才听到落地的响声。一边拉屎,还要一边驱赶蚊子和苍蝇。

更令我一肚子牢骚的是学校。刚去的时候,农场还没有自己的学校,学校正在修建,我们得到公社的小学上学。公社小学一色的草房,破破烂烂的,课桌也是破烂的。我的书包很鼓,怎么塞也塞不进去。上音乐课,老师抬来一架破风琴,四面透风漏气,就会教我们唱:乌鸦怎么叫——呜,呜,呜,呜……;火车怎么叫——呼,呼,呼,呼……

第二学期,农场学校建好了,我们搬了进去。新教室、新课桌,心情舒畅,我的学习成绩陡然上升。再开学,人家告诉我,学校让我跳级了,原本该进三年级下半级的我,被拉进了四年级下半级。班主任从一个胖胖的女老师,换成了总是一脸铁青、一年四季戴帽子的男老师。

这个男老师不喜欢我,本能地不喜欢我,他喜欢女同学,当然我也不喜欢他。我最喜欢的老师是图画老师,一个漂亮的女老师,长得很白,当时已经有了身孕,挺着大肚子给我们上课。无论我怎样乱画,她总是说好,给我最高的分数。她的家就在我家的房子后面,相隔也就不到10米远,我好几次想去看看她,就是不好意思。

然而,四年级的生活没有过几天,就开始“文革”了。“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