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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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18.死

像银打锡造,高高地伸向夜空,捧住滚圆的月亮,同时又把一个巨大的蘑菇状黑影投向地面。林美棠被欢喜树的光团所吸引,几乎是身不由己地快步走过去,走到近前猛地看见树的黑影里立着半截更黑的东西,她两脚站住,但没有想到要害怕。能够让她害怕的事情都发生在白天,没有一件是晚上发生的。晚上发生的都是好事,温馨而令人难忘的事。她和郭存先的许多次幽会,都是晚上在村外的场边地头。她怕的是人,没有人的地方最安全,哪怕晚上在这开洼野地里,她也会感到有一种自由。如果这时候能有让她害怕的事情发生,能见到神呀鬼的,那倒真是求之不得了。

可是,当欢喜树的黑影里真的传出了说话声,林美棠还是悚然一惊,头皮发奓,浑身激灵,只差没有掉头就跑。转瞬,便由大恐变为大喜,说话的正是她苦苦找寻不到的郭存先。“美棠,别怕,是我。”郭存先说。

郭存先脸对着欢喜树在直挺挺地跪着。

“存先,真的是你?”

林美棠扑过去,紧紧搂住郭存先的脖子,就好像怕他再跑了一样,说:“你怎么啦?”

“我没事。”

“没事为什么跪在这儿?”

“想跪就跪,跪一会儿心里舒服。”

“你信神?”

“信,也不信,但我更信这两棵大树。每当郭家店有大事发生,欢喜树都有预兆,刚才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它通体放光。”

“是吗?我好像也看到了。”林美棠抬头看看大树,黑糊糊的如屋顶一般罩在他们头上,神秘而又威严。“刚才是放白光,对不对?其实我更喜欢它以前的名字,龙凤合株。”

郭存先对林美棠这么晚了还敢一个人跑到村外来更想不通,该不是又听到了什么坏消息或者被什么事情逼急了,莫非让他担心发生的事情终于临头了?他问:“你怎么不睡觉也到这儿来了?”

“你以为我还能睡得着觉?我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

“大树告诉我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出了什么事?”

“天下最大的事。”林美棠不想一见面就说丧气话,这种时候给他送坏消息的人很多,自己又何必一见面就报丧呢?她太清楚郭存先的脾气了,他过于爱面子,把自己的痛苦当成自己的弱点,决不许别人触摸,甚至不想让最亲近的人看见。

“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你,是我想你!天下还有比人想人更大、更苦的事吗?”

郭存先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完全相信。

她顾不得他的情绪,自己压抑得那么久,猛地天遂人愿,感情像拢不住的月光泼洒出来,她捧着他的脸,眼对着眼,火星碰出了火星。她在这越来越亮的火星中渐渐迷失,双唇在他的脸上揉来搓去,不知该停在什么地方,双手在他的身上、头上乱摸乱抓,不知想摸到什么,嘴里呢喃不停:“我想你,我想你,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人家想你吗?为什么不去找我?你可真狠心哪,你看看这月亮,你忘了以前在月亮地里对我干的事吗?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独断专行的霸道的家伙,我恨你,我爱你,我想吃了你……”她的呢喃耳语渐渐变成了哼哼唧唧,牙齿开始咬他的嘴唇、他的鼻子、他的耳朵,腰身像精灵般活泛起来,体内的饥渴变得迫不及待了……

郭存先刚开始有点紧张,他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心里还留着在老婆身上失败的阴影,此时对自己的心情也没有把握。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可越是冒风险的关系,刺激性也越大。林美棠的腰身在他的怀里扭动着,她那些如烈火添油般的情话哼哼得他受不住了。危险使人紧张,而紧张更能激发生命力。他感到自己两腿间的那个灵物,仿佛不再受他的控制,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就自顾自地疯狂膨胀起来。胀得他脑子里只有它的存在,只能接受它的主宰,只想干它想干的事,便三把两把将林美棠的裤子扒下来,托起她的身子就放在自己的大腿间。一种突发的疯狂冲动把两个人焊接在一起,猛烈地刺入又激起更大的欲望,唇在寻找唇,舌在寻找舌,刀锋在寻找伤口,手在扭结,腰在腾纵,她要把自己全部都揉搓进他的体内,两具猛烈的肉体像两只坐着厮打的野兽。

树叶在头上哗哗抖动,虫子在四周唧唧啾啾,月亮在悄悄西移……郭存先大喜过望,他恢复了自信,原来自己仍然是那个强大无比、能够创造女人的郭大斧子。他不再紧张,不再着急,摆脱了所有精神重负,他什么都不再想了,把自己整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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