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夫乐呵呵地走了进来,一瞧饭桌,就不好意思了,忙说:“贾场长,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撞到饭口上了,我是怕堵不着你呀……”
“开夫,”贾述生热情地让李开夫坐下,“没关系,快坐快坐……”
马春霞说:“老李呀,看你这样子就是没吃,和二妮一起陪我们吃顿高兴饭!”
李开夫还是有点儿当年的滑稽不改:“哟,场长夫人,这话怎么说?”
“老了老了,还贫嘴!”马春霞说,“这不,刚和二妮说完,才把她留住。今天中午,没过门儿的姑爷子要正式到家里来做客,述生心情格外高兴,找两个人陪陪,让他更高兴高兴!”
“应该!”李开夫表情不滑稽了,但说话的滑稽味儿不减,“我可以说是个眼巴巴的连喜老丈人。我那姑娘配不上,我也不敢让人提。今天早晨,就在这里瞧着贾场长,品品给连喜当老丈人是什么滋味儿吧。”说着自己顺手拿来板凳坐在了饭桌旁。
冯二妮一旁说:“李开夫,你这张嘴有没有不贫的时候!”
“有啊!”李开夫说,“我说你知道,你们山东支边刚来北大荒的那天晚上,我和席皮看中你和王俊俊了,我们俩在帐篷外盯梢,想等你俩出来近乎近乎,或者说,想请姜苗苗给保媒。见姜苗苗把你和王俊俊一个送给方春,一个送给高大喜,还贫嘴呢,顿时就傻眼了……”
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说笑笑中,贾述生、马春霞、嘉嘉都坐了下来。
“贾场长,”李开夫先喝口小米粥,夹一大口酸菜嚼嚼咽下去,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找你可是有件大事儿。”
贾述生瞧瞧李开夫:“好,你说吧。”
“好,我就细说了。”李开夫说,“贾场长,我过去从没跟人说过,准备烂在肚子里的。我当时参加国民党军队,是在离厦门不远的地方,我们那个团长很开明,一看国民党不是正经货,就秘密串联我们这些连排长,要投诚起义。当时,我们这个团的连排长都同意了,就我那个连一个姓鲍的连长不同意。我是副连长,他悄悄串联我,说是偷渡去台湾。我没同意,他害怕我给他泄了秘密保不住命,一再央求我不要把他的事儿说出去,我做到了。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就忘了。半年前,我突然接到他从台湾发来的一封信,说是费了很大劲儿,才知道我的下落,打听到我的地址。他对我一直不忘,他接到我的信,知道我在咱这里的小江南白酒厂当厂长,而且不太景气,提出来要赞助我一些钱。我以为是客套话,给他回了封信,问他在台湾发的什么财。信里写得很含糊,说是家里有两个大橡胶园,还有一个客车制造厂,同时寄来了名片,寄来他和老婆孩子在橡胶园里、在客车制造厂拍的照片。我一看,买卖不小,可以断定,姓鲍的这小子跟着国民党溃逃部队到台湾以后发了,看来,投个千儿八百万的没问题……”
“好啊,改革开放以来,不少台商到大陆来投资,咱们北大荒还没有呢!”贾述生“叭”地放下筷子,兴奋至极的样子说,“你快写信,欢迎他来,赞助也行,投资也行,咱们一定和他合作好。他来了,我和你全程陪同,定些优惠政策,一定给他创造个良好的投资环境!”
李开夫问:“贾场长,我写信说小江南白酒厂亏损,他说是要资助这个厂,你先说怎么好。”
“开夫,你一说,我脑子里就想出了一个点子。”贾述生说,“刚才二妮还说,咱们那些糖厂、浸油厂、白酒厂都不景气,他要肯出资的话就帮我们建个大米加工厂,要是建成了,咱们小江南农场就能直接生产大米了。这稻田效益好,还能再争取一块效益,那些工人的日子就好过了,你快写信让他来,你估计能不能很快来?”
“太能了!”李开夫眨眨眼把两个眼珠子瞪圆,掏出一沓子信来说,“贾场长,你看,他在信里不止一次说,这些年来一块最大的心病就是要看看我,帮帮我,还说,如果不给我点儿回报,他死都不瞑目……”
贾述生看着看着信,激动地一拍饭桌子说:“他急我也急,写信时间太长,”他指着信上留的电话号码说,“这不是有电话号码嘛,到邮局去挂长途电话,让他速来,我可以陪着你去挂国际长途电话……”
“不用不用!”李开夫受感动了,“贾场长,你放心,我现在就挂,让他马上动身就来!”
“哎哟,我说李开夫,”冯二妮在一旁傻了眼似的说,“平时看你屁溜溜的,到有正事儿的时候,还真行呢!”
“嘿,别说好听的l”李开夫瞪着眼珠子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