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张大夫的样子,先用酒精棉轻轻擦洗着痂面,当换了两次酒精棉擦完痂面,又学着张大夫的样子去擦伤面边缘时,冯二妮双手抓住褥子,两肩一耸一耸,身子蠕动几下又左晃右晃起来,脑门儿还使劲儿压着枕头,像是嘿嘿笑,又像是龇牙咧嘴在忍疼。
席皮问:“怎么?疼啊?”
“又疼又痒。”冯二妮一侧脸说,“擦到掉了痂皮的嫩肉处,酒精杀得就疼,轻轻擦没受伤的皮肤就痒……”
“哎哟,咱席皮的屁股也没让熊瞎子舔过,真不知道上上药还有这么多滋味。”冯二妮这一说,倒提醒了席皮,他早就想逗逗情,撩撩她,试试她心底的情海是不是向自己淌,就是没找到机会。他这回算是得把了,重新换块酒精棉,轻飘飘地在伤口边缘处擦抹起来。冯二妮嘿嘿笑得越厉害,左右晃得身子越厉害,他就越轻飘地起轻飘地落。冯二妮再也忍不住了,猛然一侧身,笑出了眼泪,伸手就要去打席皮:“你真坏,你真坏!”
“怎么还说我坏呢?好心不得好报……”席皮借机拽住冯二妮伸来的胳膊,一侧身搂过冯二妮就使劲儿吻去。冯二妮没有反对,轻轻一张嘴闭上了眼睛。
席皮的心跳得加快了。他已经断定:冯二妮已经喜欢他了!这无声的默契的接吻就是承诺,同意和他搞对象了!而且他也感受到了一种深情的表示,当他把舌尖停滞在她口腔里不动时,她轻轻地吮吸着,时而还咬一下,刚感到有点儿疼时,她又轻轻松开吮吸起来,轻轻地,甜甜地,像是在抚慰刚才的微疼。他第一次拥抱姑娘,享受这异性的抚爱,说不出的甜蜜,使他闭上了眼睛,销魂一样地神魂飘荡起来。久久,久久,冯二妮似乎觉得累了,有意想挣开,席皮心中的爱火却仍在旺旺地燃烧,把她搂得更紧了,丝毫没有松开的念头。
“我是你租来的还是借来的,你亲这一次就再不亲了?!”冯二妮挣开席皮,看一眼席皮,嗔怪地说,“还口口声声说来给我换药,纯粹是来捡我的便宜……”
“嘿嘿,”席皮得便宜卖乖,嘻皮笑脸地蹭下床说,“你不是让捡嘛!”
冯二妮一瞪眼睛:“就是让你捡,也不能晾着伤口不管了,要是感染了,看跟你算账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席皮猴似的一缩脖儿,恍然大悟地忙乎起来,急忙往伤口处敷药膏,贴药布,又用白胶布粘紧,这才感觉出,自己后脑勺、鬓角还有额头,都已经汗水淋淋的了。
“席皮,”冯二妮扑闪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问,“你是不是把拖拉机扔在地头上跑到这里来的?”
“噢——”他这才清醒过来,王俊俊一个人驾着拖拉机在开地边找零头呢,这活儿不好干,拖拉机抹弯儿大,弄不好,犁和犁间扣不严,再说,地边处还有个大泡子,王俊俊可别把拖拉机开到泡子里呀。想到这里,他朝冯二妮做个鬼脸儿,撒开腿急忙地朝开荒的地号跑去。
他跑得那样愉快,那样轻松,就像一只初次飞上天的小鸟,第一次感到空中的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美好,那么灿烂。
李开夫一听说席皮路救冯二妮的消息后,就急忙赶到一队探看虚实,果然不错。之后,他又来过两次找席皮,席皮不是去给冯二妮找医生,就是在女帐篷里守护冯二妮,没心思和他闲聊;再说,宿舍里身前身后都是人,要说的话也没法说,他是又恼又急又气又羡慕又嫉妒。冯二妮这样的事情怎么不让自己碰上呢,自己暗恋的王俊俊的屁股怎么不让熊瞎子舔一口呢……这些天,他显得格外烦躁,也觉得自己怎么像孩子般想问题,变得幼稚天真了呢?心里想去另寻目标追求别的姑娘,知道高大喜没恋上王俊俊,心里又总惦着放不下,常常心急火燎,也常常失眠。难的是这个王俊俊一天愁眉苦脸,让你接触不上,几次来一队寻找机会,有意和她走碰头搭个茬儿,她头不抬,眼不睁,只有惹人爱恋不止的苗条身影一闪而过。更恼的是那次有意和她走个对面,想递给她一份情书,她根本不瞧你,扔到她往前走的地上,倒是偏了一点儿,她就像没看见一样走了过去,险些被走过来的一个屁哥们儿抢去了。
听说王俊俊给席皮当了徒弟,而且欢欢乐乐,他像是找到了一条上天的梯,编谎说感冒了,请了假,打听好席皮和王俊俊的行踪后,等人们一出工就急匆匆地来到了一队的开荒地号。
他来到地头一看,心里一阵高兴,见席皮开的一号拖拉机正跑单帮在犁地头地脑,正好迎面开来。
“席队长——”李开夫喊了一声,等拖拉机开到跟前才发现,驾驶楼里只有王俊俊一人,忙凑上去,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