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从昨夜到现在,他们心里一直翻江倒海,整整一夜没睡觉。
“唉——”贾述生心里有了底儿,轻轻叹口气说,“关键是山东来的这些姑娘多数来自县城和农村,她们又年轻,不少都是刚刚走出校门,纯洁、单纯,没有社会生活阅历。而我们这些男子汉呢,不少是从城市机关报名参军,不少不但有社会经验,还有工作经验,二队那些在反右中犯了错误的更是这样。转业官兵们呢,经过了一场一场战火的洗礼……所以说,前后来的这支队伍,无论从社会阅历上、从年龄上都有差距,需要一个磨合的阶段。”他停停说,“这件事情,要说责任,我应该负主要的。姜副场长的用意,当时我也有察觉,只是欠周密的考虑。我们来开发北大荒固然重要,是我们首要的任务,可是对这些年龄偏大的男子汉来说,面对着这批新来的姑娘,如何处理好恋爱问题显然也至关重要,这件事不处理好,就要影响开发建设北大荒。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坏事,也是好事,这就给我们以后的工作提供了活生生的教训。我看这样,男子汉们那边的思想政治工作由我来负责,支边女青年这边的思想政治工作就由姜苗苗副场长来做。咱们不是不突出无产阶级政治,为了清理混乱思想,就要把这项思想政治工作安排在三个队开荒建设和各项任务的重要位置上,姜副场长要把这项思想政治工作安排在支边青年集训工作的重要位置上,怎么样?”
姜苗苗回答:“贾书记,我提几点建议,你看怎么样,一是开个大会澄清事实。鉴于目前支边青年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明真相,以讹传讹导致思想混乱,我们共产党人不是讲襟怀坦荡嘛,就来个原原本本地介绍事情发生的全过程,还事情的本来面目;二是要求当事人都参加,因为事实真相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但王俊俊参加,把冯二妮从一队席皮住的马架子里接回来,让她坚持一下,坐着也罢,站着也罢,认可事情的原委;三是我要以个人的理解、体验,引导女青年们树立正确的恋爱观,正确对待别人的追求。特别是今后,姑娘们受到追求、接受追求或拒绝追求的事情会屡屡发生,应该怎样对待。总之,我是想让我们这些身处北大荒的人们中间充满着理解、体贴和关心……”
“好!”贾述生问,“姜场长,你有把握讲好这个课题?”
姜苗苗利落地回答:“有!”
贾述生瞧着自信的姜苗苗说:“为了清理思想混乱,早饭后集训的第一个内容就进行这一项!”
集训集合的哨声响了。
集训大厅是一个长方形的脊顶棚厦,脊盖有苫草,四面没有任何遮挡。这个大棚厦能装二百人,避雨不挡风,棚厦内有许多排用四根拳头粗细的树棍排列钉成的长条坐凳。女青年们踏着哨声,很快就集中到了这个棚厦里。
冯二妮被接了出来,坐在前排靠边的凳子上,只能坐实半个屁股,手拄着一根木棍,用来平衡身体。
姑娘们集中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得更厉害了。各种传闻都集中在一起,有人把各种传说中最有棱角的都集中在一起,用一个线索串起来,简直成了一个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姜苗苗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张罗着让大家按临时班组坐好。她一会儿白眼,一会儿冷眼,一会儿又用斜眼,反正哪里嘁嘁喳喳得厉害,哪里遭的眼色就格外难看。不管姑娘们是什么眼色,她都不在乎了,什么和毛主席跳过舞啊,光荣啊,统统一边去,在奇异的传闻里,她也是个不光彩的角色!是一个背叛姑娘、惹姑娘们瞧不起的角色!
贾述生、高大喜、方春走了进来,嘁嘁喳喳的会场就像刚烧开了一锅水,又猛加上一把干柴,立刻泛起了滚滚的浪花一样,沸沸扬扬起来。
“静啦静啦!”姜苗苗这一喊,下面嘁喳声更乱了,而且斜的、白的、冷的、鄙夷的眼光都投向了她,话题也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仿佛昨晚的万恶之源就在她身上。
“简直不成体统!”贾述生大发雷霆,“还有没有点儿组织纪律性了!”
这是他来到北大荒第一次发火。
果然奏效,会场静了下来。
贾述生说:“姑娘们,我知道,昨天晚上,在咱们这个北大荒的新建点上,发生了一件应该说是极不愉快的事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缘由是什么?中间过程怎样?我们中间谁能说清楚?我看,议论得最厉害的人可能是最说不清楚的,见到没有?听到没有?回答肯定是没有!没有为什么说得这么凶,就是添枝加叶,甚至借机造谣,迷惑众听,制造混乱。”
没人吱声。
“我不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