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这光棍成群的男人堆里,作为惹人注目的惟一的姑娘,平时不管对谁说话,脸色都要格外留神注意,免得给人误会。这不,方春就是个例子嘛!起初,他说自己的门不够结实,听说这里常有野兽出没,来动手帮着加固了加固;还有,他把从城里带来的蚊油、蚊香都给了自己。当时,并没有多想是在向自己求爱……这次,排练《十八相送》,自己一开始是答应上场的,为了庆祝分场开荒一万亩,分场提出让大家解解闷儿,乐和乐和,演唱是自己的特长,自己又是浙江人,长在越剧的故乡,对越剧熟悉也感兴趣,有什么理由不参加呢?可是,刚一和李开夫接触,就觉得他的话语和神色都有一种特殊的意味,不管高大喜怎么发脾气,她就是甩袖子不干了!在这个问题上,她别有一番心思。她端庄大方,苗条俊俏,没当兵时穿上件花衣服,梳洗梳洗,有人称赞她说,就像从电影《画中人》中走出来的那个漂亮姑娘。在歌舞团时,每逢周末,她和伙伴们受邀请去中南海参加中央首长们的联欢晚会,和主席、总理都跳过舞。她感觉出,中央这些领导都很喜欢她轻盈的舞步。她聆听了中央首长亲切和蔼的教诲,利用跳舞的机会,还学了不少东西呢。组织上决定她转业来北大荒的那最后一个晚会上,毛主席教诲她,到了北大荒会很苦,可能比想像的要苦得多,一定要吃大苦,耐大劳。毛主席问她,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没有,当她羞愧地说没有时,毛主席劝她一定要读一读。她第二天吃完早饭一上班,就跑到书店买了这本书,一口气读完了,还在书上勾勾画画地写了不少心得。她真想再见一见毛主席,和他老人家汇报汇报读这本书的感想和对自己的鼓舞,可惜再也没有等来这个机会,就踏上了来北大荒的征途……
可以说,就是这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明确了姜苗苗对事业追求的目标和超俗的爱情观。
姜苗苗拉亮电灯开关,小小马架子里顿时豁亮起来,同是六十瓦灯泡,光亮凝在这个小小空间里,比贾述生居住的分场办公室可就亮堂多了。在这灯光的辉映下,方春白皙的脸上像是又涂上了一层白蜡那样呆板拘谨。
“方场长,”姜苗苗回避着方春的目光说,“有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吧,不早了,咱们都该休息了,你说呢?”
方春心想,既然这次不是来谈私事,就没有必要那么拘谨,头一抬,正视着姜苗苗说:“我这次找你,没别的意思,是涉及贾书记和高场长的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姜苗苗一听也坦然了,说:“好,要是有事儿,就请屋里坐吧。”
“姜场长……”
前些天,在没人的地方,方春总管她叫苗苗,她心里好不自在,曾经不冷不热反对过。可方春呢,还猜不透姜苗苗的心思,嘻嘻笑着反驳说:“你说怎么称呼你吧?叫你小姜呢,咱俩岁数差不多,不妥当;叫你老姜呢,你又年纪轻轻;叫你姜苗苗呢,直呼其名不礼貌;叫你姜场长呢,咱们是一个领导班子里的,还是不搞这种官气味的好……”他仰脸长叹一声,“哎哟,我文化不高,真不知怎么称呼你。好,就这样吧,对你呀,反正咱们场就你这么一个女同志,我就不称老不叫小,不呼其名不称衔,再见到你呀,就这么称呼:喂喂喂……”惹得姜苗苗也笑了,她觉得这个小伙子聪明伶俐,口才好,脑袋反应快,真不愧是报务员出身,可是不知为什么,要是提到恋爱上,她就是不喜欢他。不过,就是她这一笑给了方春误会,才引起他明言暗喻地求爱。这回,他这么一称呼,姜苗苗虽然觉得有点儿那个,倒坦然了,热情地说:“方场长,你坐下说。”
“姜场长,”方春说,“国家派这么多女青年来北大荒,是对开发建设北大荒充实力量,实际也是对咱们这些复转兵婚姻问题的关心。可是,话又说回来,正像高场长说的那样,这玩意儿,又不能像计划经济那样,咱们领导给职工分配分配,宪法规定,婚姻自由嘛。你想想,我们这些农垦战士都是大男子汉了,着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姑娘们一到,还不你瞄一个,我选一个,很快就对上象了。你想过没有,贾书记和高场长也是光棍呀,这你都知道,他俩都是残疾军人,要是不先下手做做思想工作,给两位领导物色个好的,到时候,他俩要是在这方面遇到难题,咱们当副手的有责任呀……”他见姜苗苗听得认真,加重语气说,“他俩毕竟是这里的主要领导,再说,凭着他俩的为人和觉悟,这你都看到了,他们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北大荒建成大粮仓,一天光工作都累得直不起腰,喘不匀气,能像职工们那样去撒眸和谁搞对象吗?”
“不对吧?”姜苗苗瞪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