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字外,没有瞧见任何人,就问牛东方:“怎么这么冷清,对了,我们单位没来人啊?”“人家彭老师不愿意声张。”牛东方说着紧走了两步,先进了屋。
丛娟娟东瞧西瞧地进了院子,随后也进了屋,她发现,只有武解放、黄小亚和赵大江,武解放瞧了一眼丛娟娟,转脸问刚进屋的牛东方:“喂,东方,彭老师人呢?”黄小亚见丛娟娟跟在牛东方的身后进了屋,向赵大江和牛东方一挥手,“人来了——”
黄小亚先带头跑出了门,随后赵大江和牛东方也“噌,噌”地跟了出去,三个人“啪”地一声把门关上,黄小亚摘下门鼻子上挂着的大锁头,顺手麻利地从外面就把门给锁上了。
“武总,”牛东方把脸贴近窗户上,笑嘻嘻地对武解放大声嚷道:“给你们俩一天一宿的时间,叙叙旧,谈谈心……我们走了……”“东方——”武解放知道上当了,他跳上炕,使劲敲着玻璃,“东方——开什么玩笑……”
武解放试着敲了一会儿,瞧见黄小亚三人扬长而去,就停下来,细一看,窗外还镶着铁栅栏,知道是没戏了,就是把玻璃敲碎也跑不出去了,便转过身来,见丛娟娟正背对着自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才发现桌子上搭着一副红色对联;上联是:荒友情谊都在心里别再赌气。下联是:缘分难舍应都想开敬请潇洒。横批是:互亲互谅吧。
读罢,武解放把三张红纸划拉在手,“啪”地往桌子上一扣,然后往炕上一躺,打起呼噜来。丛娟娟背对着武解放,见他打起呼噜来,就悄悄地扭过来头,用眼光偷偷看了武解放一眼,见他眨了眨眼睛,知道他是在装睡,就“哼”了一声说:“跟我装啥?有两个破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钱就是钱,并为值钱。”武解放一下子从炕上坐起来,口气蛮横地说:“牛烘烘才值钱呢。”“你说说——”丛娟娟转过身来,色厉内荏地问:“是你牛还是我牛?”
“这得问你自己,”武解放不甘示弱地说:“你要是当初不那么‘牛’,我也不会比你更‘牛’!”“还说我呢,”丛娟娟凑了凑:“你在上学问题上太自私!”
“我也是好意,”武解放也向前凑了凑:“你倒好,把好心当了驴肝肺!”“得得,”丛娟娟向后退了一步,但仍是气势逼人,“我不和你说这个——为了咱俩这事,我妈死活逼我来,我也不是攀你家高枝儿,我问你,要是不和我好,为什么不和我妈嘎巴溜脆说句痛快话?”她说着脸涨得红红的。
“我呀!”武解放下了炕,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气得能气到像你当年气我那样,才会有嘎巴溜脆的痛快话。”丛娟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喘粗气。武解放还觉得气得不够,一转身在地当中迈起了正步,并哼唱着:“雄赳赳,气昂昂……”丛娟娟再也看不下去了,呼地捡起墙角的笤帚,朝武解放打去:“我知道,你第一次唱这几句就是羞我追彭大诚失败,叫你气,叫你气……”
“你要是追一个比我水平差的……”武解放躲闪着,边用胳膊挡着,边说:“你还真打呀?”“水平比你高怎么样,低又怎么样?”丛娟娟又气又喜,眼睛里噙着泪水:“叫你耍,叫你牛,叫你牛……”
“好了好了,我服了,”武解放有点招架不住了,连连求饶:“坐下来谈判,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