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谁好好到天上,治谁就想把谁置于死地的主儿,要是自己流露出了这种猜想,或者是有这个说法,他会首先怀疑自己给他造舆论,便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往这处想,可是怪了,越是不想脑海里越离不开这件事、这些人的影子。要是果然如此,陈文魁得了精神病,虽有多种因素促成,毕竟有自己一份责任,想到这里就更感到内疚。他昨晚突然提出让杨金环去看望陈文魁。这样,对陈文魁,尤其是对那两位老人也是一种安慰,对自责的内疚也算是一份解脱,否则,这个“年”都要过不好的……。而杨金环能那么顺当的答应,是她自有自己的想法:来到年根了,她心里总是还惦记着陈文魁,疯疯癫癫的一个人,再有是想去看看武解放,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判了刑,进了监狱,她搞不懂,主要还是想见一见弟弟彭大诚,有知青传说,他和丛娟娟处上了对象,这都是哪跟哪呀?
“金环,别和孩子们磨叽了,快走吧。”徐亮瞧见杨金环和两个孩子说个没完,就催促:“车就等你了。”“记住了吗?”杨金环又嘱咐孩子们几句,见孩子点了头,才转身拿起篮子,“走吧。”跟着徐亮出了家门。
路上,杨金环问徐亮:“你们去参加水力会战的人什么时候撤下来?”“听杜主任讲话的意思,得明年春天,”徐亮走在前面,回头说:“反正得完成八连的土方任务,过年只放两天假,知青们谁也不能回去探亲。你也快去快回。”
“那黄小亚和牛东方他们的事农场就算了?”杨金环紧走两步,问:“杜金生也没向你交个底?”“你没事打听这些干啥?”徐亮硬邦邦地说完,又像自言自语似的说:“他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有工夫操那份闲心。”
“哎,老徐,”杨金环又问:“听家属队几个老娘们儿胡嘞嘞,说十三队自杀的那个上海女知青同杜金生有关,是不是真的?怪不得好长时间没见着他的影子了,就连黄小亚他们装疯卖傻的这么大事,他都没来一趟八连……杜金生准不是个好东西。”“你闭上嘴吧,没人把你当哑巴。”徐亮不是好眼色地看了杨金环一眼,紧走了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向连部门前的“大解放”走去。
“大姐,”方奎霞站在车厢上,边伸手边向杨金环喊:“快跑两步,我拉你上来。”“大姐,先把篮子递上来。”李宝进也向杨金环伸过来了手,接过篮子。杨金环拉着方奎霞的手就上了车,还没等她站稳,“大解放”就起动了。
“徐亮你这个死东西,你坐进里面,就不管外面了。”杨金环被车的惯性闪了个趔趄,险些摔下去,她忙抓住方奎霞的肩膀。“好啊,杨金环,你敢骂我们徐指导员,你就不怕有人告你的状,开你的批斗会。”方奎霞扶住杨金环,怪声怪气地边说边用眼神瞥了一下一旁的李宝进。众人“哄”的一声笑起来。
李宝进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咳嗽了两声,问杨金环:“大姐,你这回又给陈文魁带些什么好吃的了?”“咱们这儿能有啥好吃的。但去了又不能空着手——”杨金环笑着对李宝进说:“我把家里的大鹅剁了一只,又带了点蘑菇什么的,到那儿分给医院的医生们过年尝尝——李班长你说,拿这几样行不行?”
“大姐,你不能再叫人家李班长了。”方奎霞接话说:“你该叫李排长了,他呀思想进步,接黄小亚的班了。”“听说还要提副连长了呢?”有人接话说:“不对,现在是代理副连长……”
大家说得正热闹时,车突然停了下来,杨金环才想起自己该下车了,她笑着在众人的帮助下,从车厢上连人带篮子下了地。方奎霞也跟着杨金环下了车,她把杨金环拉到一边,悄悄地递给她一封信,两个人又耳语了一阵,才在徐亮的催促下分了手。
杨金环挎着篮子,孤独地沿着公路朝场部的方向走着,路上的积雪,虽然被车轮碾过,但踩上去仍然咯吱咯吱响,西北风不时卷起的雪粒,打得她睁不开眼睛,杨金环只好倒着走一会儿,又正着走一会儿,又不时地停下来,向后瞧瞧。
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杨金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才醒过腔来,心里说,怪了,今天怎么一辆车也没有经过,她想,如果这样一路走到场部,那晚上的火车就赶不上了,去,还是不去?她这样想着,脚步却加快起来。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接着就是几声“嘀嘀”的喇叭声,杨金环回身一看,连忙躲开,还没等她招手,就见一辆吉普车“嗖”的一下擦身而过。还没等杨金环醒过神来,就见吉普车在远处来了个急刹车,又倒了回来。
“是杨金环同志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