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徐亮的脑袋瓜子:“你这脑袋能不能长在自己的脖子上用一用,不能杜金生怎么装枪你就怎么放!”
“你还有点觉悟没有,”徐亮被杨金环的一番话刺痛了:“啊?为革命放枪有什么不好的?”“哎呀,”杨金环说话的语气也硬邦邦起来,“那你得能放好呀。”
“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徐亮见说不过杨金环,就说:“这是我们领导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唉——”杨金环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拎起竹筐就要向外走。
“你先别急着走,车还没来呢。”徐亮见杨金环要走,急忙说:“有些话还没说完——你这次去看陈文魁是组织上安排让去的,杜主任让我传达的话,你一定得替我转达到……”“这事呀,你们愿意说你们说去,这回去了我是不能提!”杨金环不理不睬,说着就穿戴好了要走。
“我跟你说得可是正经事。”徐亮站起来,“你就是说是杜主任和我的意思。”“不行,”杨金环坚决地回答:“我不能说。”
“你呀你呀!总和我犯顶。”徐亮无奈,嘻嘻地笑了着,央求说:“多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提,条件那么优厚,这么痛快就办了病退返城,再说也答应黄春雁不回来了,我看他们乐不得的。”“老徐呀!你是好意。”杨金环停下来,转身对徐亮语重心长地说:“可是,黄春雁和陈文魁已经表示绝交了,这种办法也不一定就使他俩重归于好,陈文魁病成这样,再说,黄春雁毕业还有好几年呢,即使黄春雁一时同意了,到时候要是有个差错,那不是坑了人家吗?”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徐亮又要急眼,但他还是压住火,说:“你不理解他们这帮知青的心情,他们想返城都想疯了。”“我看不见得,老徐——”杨金环放下手中的竹筐:“你这个人那,就是不能设身处地为别人想想,你脑袋灌水了——先别说黄春雁这一方,陈文魁老爸退休了,陈文魁住院吃药得多少钱,他们能承担得起嘛。”
“这么说,”徐亮真是又火了瞪着一双小眼睛瞧着杨金环,“你同意陈文魁还回来。”“不回来让他上哪去呀?”杨金环往炕头一坐:“在咱连队得的病,就得对人家负责。”
“你……”徐亮气得两眼直冒火,半天说不上话来。
一辆大“解放”正向八连方向驶去。车厢里站着黄小亚、牛东方和赵大江三人,均被小绳子捆着。黄小亚看了看左右两边的牛东方和赵大江,说:“这回算是倒霉了。”“小亚,得想个办法呀,”牛东方也没了主意:“咱们不能干等着挨整。”
听到车厢上发出了声音,驾驶室里坐着的两名持枪戴红袖标的民兵回头,透过车窗向外瞧了瞧。高个民兵说:“别他妈的跳车跑了呀,咱俩不用上去吧?”“上面那么冷,没事儿,小绳子捆得紧紧的,跑不了,”矮个民兵说完,仍有些不放心地对司机说:“喂,师傅停一停,我上去看看。”
车停下来,矮个民兵推开车门扭身探头,对黄小亚三人嚷道:“都他妈的老实点儿,你们三个要是整事儿,别说我们不客气。”他说着拍拍腰上挎着的手枪,吓唬,“老子这玩意儿,可没长眼睛。”
黄小亚等人没有吱声。汽车又继续开动了。
“东方。”黄小亚问牛东方:“你把布票藏好了吗?”“藏好了,”牛东方回答:“严严实实的,不会被别人发现。”
“那就好。”赵大江接话说:“要不没法向武解放交代呀。”黄小亚忧虑地说:“怎么告诉武解放一声呢?”
“这就得找机会了,”牛东方说:“先想法怎么混过连队这一关吧。”“好混,”赵大江满不在乎地说:“我看了,杜金生、徐亮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开批判会,也是不了了之,出丑的不是咱们哥几个。”他说完先笑了,黄小亚、牛东方也跟着笑了起来。
汽车猛地停住了。两个民兵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
“喂,”高个民兵仰着脸,问:“你们笑什么?”“我们笑还不行呀!”黄小亚说:“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笑笑驱寒呀,要不车一开起来受不了。”
“什么他妈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臭投机倒把分子,”矮个民兵指着黄小亚骂:“黄小亚,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是头,你们三个小子要是出洋相,我就要采取行动了,先拿你开刀了。”他骂完捂着耳朵先钻进了驾驶室,随后高个民兵也跟着上了车。
大解放又开动了。
“快到连队了,咱们怎么办?”黄小亚向连队的方向瞧了瞧:“他们要开批判会,咱们也不能干擎着呀?”他说完,警觉地瞧瞧驾驶室,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