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雁既然做出这种决定,肯定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但我们不妨先试试。”他说着摸了摸陈文魁的前额,试了试体温。又继续说:“我在部队的时候遇到过这种类似情况,那是一位姑娘的父母巧施办法让姑娘与我们部队一名小伙子解除了婚约,这名小伙子想不通,得了精神病,经首长同意和一番周折,把那位姑娘接到了部队医院,后来效果还算不错……”
“黄春雁这个负心人!”徐亮终于有了话头,边向炉子里加着小木块,边抑制不住越积越浓气愤地说,“我去找她说道说道!”“要去不要带着气去,还是给她做工作!”老张接话说:“只是一种恋爱关系,可以受道德的谴责,又受不了法律和纪律的约束,再说,连户口都迁走了,可以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叫你这么一说,还没辙了呢!”实际上,杨金环一开始,并不相信黄春雁真的能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但看了她的来信,又听众人一说,这气就上来了,“用这样以欺骗手段换取上学名额,就是不符党纪国法,应该把她撤回来——我去找她说道说道。”“别逞能了!”徐亮知道杨金环说得出做得出,就忙说:“得了,得了,你别真动那个气,那是场革委会的大领导批的。”
“当时,这事情连队都议论纷纷,”老张截住话,对徐亮说:“不是说,你也同意了吗,不然,她也换不成呀。”徐亮瞧瞧老张,一拍大腿,后悔地说:“我当时是稀里糊涂,听到要换指标时脑袋也发炸,因为喜欢陈文魁,想让他把连队水稻的事情研究好,保住咱八连这面学大寨的红旗呀,一想,换就换吧……”
“都出了奇了!”杨金环变得更激动了,“当时我就有想法,领导上同意的事情,咱老百姓说啥,我念书那阵子,谁考上就是谁,考证上都带照片的,怪了,推荐就推荐,推荐完了还带换人的……”她说着瞪了徐亮一眼,“我一说,你就和我吵,再说……再说……谁能想到黄春雁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呀!”老张苦笑一声:“这都是领导的事!”
“这么说,还得找领导解决去!”杨金环寻思了一会儿,又说:“我明天一早就去找杜主任说说,应该要以场革委会的名义建议把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从学校清除出去,或者是退回来!”“开什么会!开什么会!”陈文魁紧闭着眼睛使劲捶脑袋,然后又捂起肚子,“你们都不是东西,小雁子——雁子……”他骂着,又呜呜抽泣起来。
“你们在这里看着一会儿,”杨金环瞧着陈文魁痛苦的样子,心疼地说:“看样子,文魁是饿了,我回家给他拿点吃的来。”“好!”徐亮催促着,“快点——最好弄点姜汤。”
杨金环站起来,想走,又返回来,用徐亮的棉大衣给陈文魁盖上,然后走到门口推推门没有推动,又双手使劲一推,随着门底边划走两堆雪,一阵冷风呼地朝她吹来。
——啊,这么大的雪,杨金环打了个寒噤,大步走进苍茫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