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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第十四章

一场强劲的秋霜给山林和草地浓浓地抹了一笔,草原变成了淡黄色,远近的山林一下子成了五颜六色的五花山,和深翻的黑油油土地相揉,像一幅天地连接的偌大的浓抹重涂的大油画,在夕阳的辉映下,北大荒从锦缎般秋景又走向了另一番神话般的仙境世界。

按惯例,每年秋收一结束,连队总是杀一头猪来慰劳慰劳大家的,尽管今年秋收照往年拖后,但徐亮还是按照农场革委会的指示,带领全连职工家属和知青们起早贪黑地干,使八连比规定的时间提前了三天秋收完毕,徐亮还代表全连去场里报了喜。

从今天起,全连开始从稻田地里装车往场院里运稻捆子,这种劳动不像夏锄或收割那么劳累,听说连里为了庆祝秋收的结束,一早就张罗杀了头猪,晚饭有红焖肉,知青们就齐心协力,早早就完成了定额,没等收工的哨子响,他们就呼呼往回跑。原因很简单,连里除了“五一”劳动节、中秋节、国庆节和春节,家属按每人供应半斤肉外,知青食堂里也很少有红焖肉这种吃法,即使有红焖肉,连队也是按人头给知青们发票的,每个票只能买一份,等票收完了,倘若还有剩的,还可以排队再买一份。所以,不少知青拼命地跑着回去先买出发票的那一份,然后排队等着再买一份。这种事情陈文魁总是很少捞着,他既不善跑,又不善排队挤号,因为肚子里油水不多,也很馋肉,每每他只是大步地走,希望买到有票的那一份就行。但今天有所不同,干活的地号就在江边,离汪青山的家很近。这几天,陈文魁就像着了魔一样,一天不去汪青山家一趟,第二天早早的准去,所以收工的哨子没响,陈文魁的心就痒痒,正好他写的课题报告还在汪青山那儿,又见收工早,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他便直接去了江边。

等陈文魁拿着修改过的报告从汪青山家回到连队,他发现从食堂通往宿舍的路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了,觉得肚子有点儿饿了,还不知道自己那份红焖肉票在谁那儿,立刻觉得黄春雁这一走,孤零零的滋味儿真不好受,有好几次这种情况,都是黄春雁到队部向司务长要来票给自己买好,一直等到自己从实验田里回来,俩人找个地方坐在一起,你给我夹一口,我给你夹一口,吃得又香又有滋味儿。记得今年夏锄结束那天,俩人坐在那棵白桦树下吃红焖肉,黄春雁突然调皮起来,伸出嚼着肉的嘴巴来吻自己,自己一张口,她把嚼了个半碎的肉末吐到了自己嘴里,自己正眯着眼睛去迎吻,等感觉出来,竟不由自主地咽进了肚里。现在还清楚记得,咽下那口肉,瞧着黄春雁笑得咯咯的那个开心劲儿,自己心里真像是个打翻的蜜糖罐儿,何止是甜蜜,连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感到那么美好、那么亲切……

陈文魁缓步进了宿舍,瞧见牛东方和赵大江几个知青正围着大饭桌,有说有笑地吃饭,他也急着向自己的铺位瞧了一眼,就看见炕沿上放着一饭盒红焖肉,他知道准是黄小亚给自己买回来的,他对正狼吞虎咽吃肉的黄小亚笑了笑,说:“小亚,谢谢了!”“喂——是不是又跑到桦树林里单相思去了!”黄小亚的嘴嚅动着,把嚼着的肉咽下,开玩笑地说,“哥们,你小子别得精神病呀!”

“混球儿!胡说什么玩意儿——你才得精神病呢。”陈文魁出口不逊,脸色却很和蔼,“我去江边了,和汪青山商量明年怎么提高水稻产量去了,把这件事弄好,好给咱队里农业学大寨增光添彩呀!一会儿我就把方案送指导员家去……”“得了,得了,别整这一套,争不争光和咱哥们儿没啥关系——”黄小亚咬了一口馒头,说:“我劝你呀,不要这么傻干了,你就是干出个花儿来,能怎么样啊?”

陈文魁不愿意听黄小亚这种话,但,俩人由于都喜欢音乐和画画,平时交往不错,感情很深,所以两个人都开诚布公,有啥说啥,双方从不计较。陈文魁端起盛红焖肉的饭盒放在鼻子上深深闻一口:“哎呀,真香——小亚,谢谢了。”“文魁——”黄小亚往陈文魁跟前凑凑说:“咱排这些知青呀,让黄春雁和丛娟娟这两件事儿整得都有点儿不安心了,有的对扎根问题也像是失去了信心。”

“小亚,一会儿再聊。”陈文魁实在不愿意和他谈这个话题。一手抓起两个放在饭盒盖上的馒头,把饭盒扣上端起来就往外走。黄小亚冲着他喊:“黄春雁不在了,你和谁吃去呀。”

陈文魁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宿舍门槛,一旁的知青李宝进冲着黄小亚说:“这小子像个精神病,八成是到白桦树林里单相思去了。”“李宝进——”黄小亚抢白一句,“你小子嘴上别没个把门儿的乱放炮,是不是没把黄春雁追到手嫉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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