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投票,其后的投票仍有约束力。”
来自日本的中村智雄说:“我认真看了你们寄来的理论全文,觉得它是自治的,只是,宇宙收缩时所蓄积的能量从何而来?或者换句话说,是什么造成宇宙收缩?关于这点,你们的理论没有给出解释。”
亚历克斯直率地说:“你说得非常对,这点确实是该理论的阿琉克斯之踵。但我不赞成今天把注意力放在这点上。因为,不管动因是什么,反正局域收缩是已经存在的事实。所以,收缩的动因大可放到日后再从容研究,眼下更迫切的问题是:能不能利用这个正在收缩的宇宙来实现光速逃亡。”
罗格立即表示同意:“亚历克斯说得对。依人类眼下的处境,学究式的研究大可往后放一放。”
中村智雄并未因两人的直率反对而不快。他认真想了片刻,平静地说:“你们的意见是对的,我收回刚才的疑义。”
罗格说:“我说说自己的意见吧。我认真研究了密真空能理论,觉得粒子对撞造成宇宙灾变的几率不大。当然,如果是在平常,即使只有十万分之一的灾变可能,我也不会同意启动实验,因为我们只拥有一个宇宙!这才是真正的、不可复制的诺亚方舟!但在眼前这个灾难时代,我想适当的冒险还是值得的。毕竟,正如姬先生曾经说过的,人类几次在地理上的大扩张都靠的是冒险精神,而不是谨慎的科学态度。”他停了停,笑着说,“我有个建议,一会儿投票时不要采用非‘是’即‘否’的断然选择。比如我的态度就是:百分之九十赞成启动试验,百分之十反对。”
姬人锐立即表态:“这个意见不错,这更能准确反映投票人的意见。那就这样吧:一会儿投票时,每张票为一百分。可以是一百分赞成,或一百分反对,或七十分赞成三十分反对。弃权票为五十比五十。”
来自香港的陈光地大声反对说:“不可思议!既然你认为有可能造成这片宇宙的毁灭,你还能百分之九十地赞成干下去?!这可不是玩电子游戏,死机后只需重启一次就行。我百分之二百地反对。”
他的言辞过于激烈,姬人锐机敏地用玩笑化解:“呀,那可不行。你只有权投一张全额反对票,不能来个百分之二百。否则我一会儿统计票数时,就要去掉一个最高分。”
虽然是在这样沉重的时刻,这句玩笑还是把大家逗笑了。以后的发言都比较平和,包括陈光地也控制了情绪。南非的瓦尔杜拉则平和地表达了反对意见:
“姬先生那个关于地理大发现的例子恐怕不妥当,和今天的局势没有可比性。没错,人类史上几次地理大发现都是缘于冒险精神而不是科学家的谨慎;但大家不要忘记,每一次成功之前都可能有一千次失败。如今人们只记住了成功和胜利者,却淡忘了更多的失败,忘却了探险中死去的人。好在那只是小群体的死亡,人类从总体的角度说能够承受这样的损失。但是,如果今天的实验转化为灾难,那可是整个人类、整个宇宙的灭亡!”他摇摇头,苦重地说,“面对这样的前景,至少我本人绝对不敢按下那个按钮。”
他的担心非常合理,剖析也极具说服力,不少人同意他的观点,此后的发言以反对意见居多。雷克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瓦尔杜拉的剖析很有说服力,但其基点是建立在‘真空湮灭可能导致宇宙毁灭’这个假说上。我对半个世纪前的这个假说曾作过认真研究,坦率地说,它算不上假说,只能说是猜想,没有坚实的理论基础。我不赞成因为一个草率的猜想而束缚科学的手足。”
来自西班牙的塞卡德斯说:“我同意雷克斯的观点。当然,楚等提出的‘三态真空理论’目前也只是假说或猜想,但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如果它是对的,也就是说,它预言的真空湮灭能够实现,那么也要相信它预言的安全性;如果它是错的,它预言的真空湮灭无法实现,那也就不必考虑其安全性了。”
白发苍苍的康不名一直默不作声,这时举手要求发言。他说:“我想作一个假设,假如楚先生因病在此前去世,因而使得三态真空理论的建立推迟了十年?再假设科学界在没有三态真空理论因而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刚刚启动了一次粒子对撞实验?”
瓦尔杜拉平和地反驳:“那只是假设。把讨论建基在纯粹的假设上没有意义。”
“不,恰恰相反。我的两个假设在现实中都是很容易实现的,属于大概率事件。大自然有这么一条隐伏的规律:越是威力强大的灾难,其被激发的门槛也就越高。为什么会如此?没什么道理,它只是不言而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