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国家行为,甚至是全人类的行为。”
姬人锐摇摇头,“不,这是全新的局势,需要近乎疯狂的努力,旧的权力机构无法适应也无力承担。我这句话你不一定相信,那我跟你打个比方吧。现在假定有某种可以让人类逃离灾难的设想,要想实现技术突破必须砸进去数千亿元,但它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希望。假设你是国家主席,你会冒险决策吗?”
鱼乐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道:“不会。如果这样冒险,那这位政治家太不负责任了。”
“你说得对。但在全新的形势下事情恰恰反过来:只有敢这样冒险才是对人类负责任!否则你就是个坐拥亿万家产而活活饿死的土财主。但旧式政治家已经习惯了‘负责’和‘稳健’,很难转过这个弯子。何况‘国家’是个极为庞大的机器,即使失去动力也能因惯性继续运转很久,这会掩盖局势的急迫性;但若等到机器真的停转,等政治家们真正认识到形势的危殆时,想让机器重新运转就非常困难了,可以说已经没有可能了。还有一点,今后的领导层将面临很多艰难的决策,决策者的科学素养和科学直觉将变得非常重要。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把决策权交给睿智的科学家。”
“你说该怎么办?”
“我想这样办:现代社会的一大特点,是私人拥有巨大的财富,其总量堪比国家。我想,最好的办法是借某个民间组织把这些财富集中起来,组织对新技术的攻坚战。船小掉头快,民间组织能把这件事办得非常高效。如果要打个比方,那么这个民间组织就像解放战争期间的野战军,而今天的国家机构将扮演当时的地方政府。前者可以轻装前进,纵横驰骋;后者只管维持治安,组织支前工作,解除野战军的后顾之忧。”
鱼乐水沉吟着,“要发展这样的全新技术,所需投入应该是天文数字,可能是数千亿……”
“不,你的估计还是太保守,投入可能是数万亿,应该是人类财富的大部分。”
鱼乐水沉思良久道:“我得好好想一想。你的设想太宏伟,太辉煌,我的眼睛一时间被耀花了。我得让眼睛适应片刻。但你为什么……”
“为什么来山里找你们?因为你们已经在无意中占据了‘天枢’或‘天权’的位置,占据了人类社会的道德制高点,尽管你们本人尚未意识到这一点。你看,马伯伯身有残疾,小楚更是绝症患者,但两个残疾人做出了伟大的‘楚马发现’;他们藐视死亡,坚韧地活着,这对民众而言是巨大的精神力量;还有你婆婆,任冬梅,正像你在访谈中说的,是天下最好的母亲,为绝症儿子燃烧一生的爱,又为所爱的男人生孩子,不计较名分,可以说是母性的绝好象征;其实,在你们四人中最具号召力的则是你。”
“我?”
“对,你是真善美的化身,是牺牲精神的象征。你漂亮,性格开朗,对民众而言有很强的亲和力。你自愿留在山中陪伴一个时日无多的绝症病人,以达观的态度对待死亡,完全不把金钱、前程等世俗庸物放在眼里。而且你这样做纯粹是响应内心的呼唤。从内心里你把自己的举动看得非常平凡,对不对?”
鱼乐水笑着说:“本来就很平凡嘛,我哪是牺牲,说起来倒是极度的自私——在这大难临头的时刻,我却只顾寻找内心的平静和个人的快乐。”
姬人锐深深地看看她,“有句老话说,意识不到自己美貌的姑娘才是真正的美貌。今天我可以说,意识不到自己高尚的鱼乐水才是真正的高尚。试想,如果民众和企业家把钱捐给你们这样的四人组合,他们是否会非常放心?”
鱼乐水痛快承认:“那倒是。我们四个有无能力干成什么事且不说它,但绝不会把捐款私吞一分一毫。”
“所以——担起历史交给你们的责任吧。我先说服了你,咱俩再共同说服那三位,然后,先成立个基金会……”
“基金会?我们刚刚有了一个,叫‘乐之友基金会’——我俩名字中都有一个‘乐’字。是北京青年报葛总编号召的募捐,原来的目的是为天乐治病,但没想到募到的金额太大,有几个亿,我们不能把这么多的钱据为己有,就成立了基金会,准备用于公益事业。”
“噢——我知道募捐的事,不瞒你说,我还捐了钱呢。但我同样没想到会有这么大金额,也不知道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基金会。这么说,你们实际已经走到我前边啦。”他略为思考,“如果这件大事定下来,以后我会找葛总编谈谈基金会的事。”
“再往下怎么做?”
“有了钱,就要立即开展工作了。我想应该首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