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白说。你想,在南方正想来,我是一市之长,参加这样的宴会影响不好,时尚让他参加这样的宴会,自感是有点儿放肆。南方正呢,觉得时尚是不是看自己要退了,心里自然不高兴,不去又觉得不好说,于是就想让程林秀去,程林秀也没干过这种事情,因为以往都是夫唱妇随。即使要退了,也不干这种乱捧场的事情。于是,这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南信身上。
宴会安排在华夏大酒店的豪华中餐厅,只能摆十张桌子,点到名字来的,当然不是一般人了,不外两类:一类是能给时尚壮脸的;另一类呢,一看就是大款能送大礼的。壮脸的没有南方正,更不会有阚来及,也就是些副市长,秘书长之类的。南信一来,虽然是说代表老子来的,但时尚是不买账的。没有安排在副市长级别的贵宾桌上,只是按他的级别年龄安排了个便桌,而且排号为第十桌。这使南信觉得不自在,又觉得没啥,这种事对时尚来讲很正常,不然就不是时尚了,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平静了。
南信坐下一看就明白了,在这第十桌就座的全是家里主人都是曾比时尚官大,已经退休,包括老石市长的儿子,或比时尚资格老的人,但不是本人来。按时尚的话说是“小混混”,也是派了家里人来的一帮小混混,他细察看了下这第十桌十位小混混,唯独没有阚来及家的“小混混”,心里隐隐感到不舒服,心里嘀咕,我代表的老子是唯一没有退休最大的官了,也被弄到了这里,又一想是时尚弄的事儿,就又平静了。不料,酒席一开,哦,南信听出来也看出来了,这已退休了的原比时尚官大,又为时尚帮过大忙的家里派来的“小混混”们都有牢骚,酒喝几杯后,时尚还不来敬酒,连王风耀都没来。老石市长的儿子趴在南信的耳朵边说:南信呀,你爸爸看人用人欠火候呀,南信故意大声说,谁说我爸爸不会看人,看人看不出火候呀,啊?纯粹是胡说,我老子心里有数、眼最独,是在用心机看人,用人、帮人的……
他这句尖锐的话引起了全餐厅人的重视,好在也是还没退休的大市长的公子嘛。他见达到了目的,餐厅内一下子变得很静,便对南方正以“我老子”相称,滔滔不绝地有声有色地讲了起来。
我发现我爸爸当这个市长呀,拿自己就像是个大庄园主似的,那劲儿呀能看出来,不把庄园干好,干漂亮,有股子死不瞑目的劲头,有这种劲头,光他自己不行呀,就要用人,我的老子要用的这人,是爸爸看好提议,人家组织上决定了的用,这里真显示出了我老子用人含而不露颇有心机,有人说我老子不会看人,错了,我可了解我老子,你们想啊,我老子把自己当作一个大庄园主。他要用像狗一样的人能看个家望个门儿吧;他要用像驴一样的人能拉磨能拉犁出力吧,他也要用情投意合的人,闲暇时间一起去钓钓鱼,说个知心话轻闲轻闲吧。他用完以后,完成任务了,就爱怎么的怎么的,不管对我老子怎么样,我老子就不在乎了。你们要是知道我老子有这个用人的心机,也就不会在那里乱呛汤了……
“哎呀……”程林秀听郑林讲了这个段子后,嘘口气说,“南信呀,我们真不知道,你在外头嘴怎么这么黑呀!”
靳玉娇说:“哎,妈,您是不知道,他跟我叨咕过,我说过他,心里有数就行了,嘴上总是没个把门儿的,还不知道这有意无意得罪多少人呢!”
“嗨……”南方正嘘口气说,“听南信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解气,心里挺舒服,这些话是南信冲着我俩的,那时候我说不出来,说不定过一阵子接触的事多了,我真能说出这种话来呢!”
“爸……”南信高兴地说,“看您也要成拿来主义,不光是理想主义者和信任主义者了。”
南信觉得和爸爸有了共同语言,心里自然高兴,说话也就打破了父子界限似的:“爸,我很了解您呀,您总是诚以待人,您总是看光明多,您总是看阴暗少……如果人人都像您这样就好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市场经济这东西,加之我们国家法制不健全,还有个有法不依,干部制度弊端很多,致使各种丑陋的东西都要钻空子,您这个‘总是’就是空子……”
“南信,”程林秀刚才听到他一个一个“总是”又“总是”的,心里就不得劲儿,终于忍不住了,“怎么和你爸说话呢,啊?我看你是在教训你爸爸——”
靳玉娇在一旁说:“南信,我就觉得你是个过于现实者!”
“行了,你们都先别说了!”南方正瞧着南信,有种奇异的目光:“南信你说,你要去西藏了,爸想好好听听你的理论。”
郑林说:“南信,你就敞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