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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交织

曼提斯。

究竟是赶上了还是来迟了?周仰此刻能深深地感受到欧罗巴的渴望——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她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请您……活下去!为了冥王军,不!是为了我……”

“拉达曼提斯!”最后的嘶吼,周仰的意识伴着锥心的疼痛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不顾冥王小宇宙的攻击,身体下意识地想冲上前去却被突然拦住。

巨大的冲击之下,雅柏菲卡将周仰护在身后,透过间隙,周仰眼睁睁地望着拉达曼提斯被白光吞噬,属于他的小宇宙彻底消失。

消失了……周仰无助地跪在地上,弓着身双手紧紧抓着头发,眼见着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裂开的地砖上。周仰知道,这是属于欧罗巴的悲伤,她只是一个灵魂,所以就算是想为自己的儿子哭泣也只能借用周仰的身体。最后一面,见到的却是自己的孩子将死之时。

无法抑制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悲伤,那种无法体会的感情在周仰的心中蔓延。包围着她的白光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愈加强烈,可周仰什么也顾不上了,她独自跪在地上,放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心底的悲伤不断退去,与其说是退去,不如说是被强行抽离了。熟悉的场景,周仰独自处于一片光明之地,四周是无边的白色。她穿着侍女的白色长裙,望见欧罗巴从一片光明中款款走来。她挂着一丝微笑,无奈又苦涩。

欧罗巴伏身跪在周仰身前,轻轻拂去她的泪水。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周仰想着,如果能再快一点,如果自己能再坚定一点,也许拉达曼提斯就能活下来呢?无论能否实现,周仰现在都充满了愧疚。至此,她已经实现了欧罗巴的愿望,可周仰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那份悲伤早已与她的灵魂相融。她的灵魂本就是福柏利用欧罗巴的灵魂所不断创造出来的,她已不可能作为一个毫无干系的人活下去了。

“无需道歉,那就是我所说的他们的命运。不管轮回多少次都无法摆脱的悲惨命运。”周仰不知道的是,欧罗巴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痛苦,每一次圣战欧罗巴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惨死而她却无能为力。她在等,等可以改变这一切的灵魂降生,哪怕这个灵魂的代价是她彻底消失。“这是欧律诺墨女神给予我的预言。”欧罗巴捧着周仰的脸,认真地凝视她的眼睛。“‘新生’的神职并不是为我而准备的,是为了你,维多利亚。我知道你渴望力量,所以接受这个神职你就能得到你所渴望的力量。”

“可你呢?”周仰握上欧罗巴的手,冰凉无比。

“我该走了……”欧罗巴的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周仰的手背。“我没有遗憾与悲伤,已经足够了。我很抱歉让你背负上这一切,但我别无选择,我只想救我的孩子,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自私。我会把我的记忆,我所知的一切赠予你,但神职的奥秘只有你自己去参透了。”

不容拒绝,从一开始周仰就没有选择吧,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必须接受起欧罗巴的请求。周仰不知是喜是忧,她可以得到她一直渴望的力量却不得不被束缚,说起来也是,天下怎么会有白白送挂的好事呢?

手背的触感越来越轻盈,欧罗巴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连同小宇宙一起化为一个光点落在周仰手中。

“这就是‘新生’的神职。”

福柏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身形比上一次透明了不少,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吹散。

“那是欧罗巴的‘命运’吗?”直到刚刚,周仰都坚信命运可以被改变,可冥冥之中,周仰觉得命运的枷锁难以被打碎。“我想知道,从欧罗巴诞生起她这一生就被决定了吗?她注定要成为神王的情人,注定要带着无限的遗憾与悲伤消失吗?告诉我福柏。”

“你想得太多了,维多利亚。”福柏没有直接回答她。“世界的命运是不断变化的,它既是注定的又是不定的,但身处于命运之中的人无论再怎么挣扎都无法做出改变,只有命运之外的人。”

“之外?”

“你也许曾被命运所引导,但我从没有逼迫你,也许你会觉得我在引诱你走上既定的路,可我一直都给了你选择的权力,我一直都尊重你的决定。”

是啊,从决定成为圣斗士训练生到前往克里特岛夺取圣衣,最后到实现欧罗巴的愿望……看似没有选择,但若是自己真的拒绝,福柏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她总在心里暗示自己毫无选择,实际上是可以拒绝的。在她的心底,渴望着刺激,充满着不甘 ,是她不想平庸地活下去。

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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