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态。但是,有一点他肯定地告诉鲍书潮:“即使是调查,纪委有独立办案的权利。他们可以进行调查。在情况弄清楚后,再向县委汇报,这都是可以的。但是,他们不会调查你的。纪委工作是有权限的。一个县级干部的调查权限,不在县级,而在上面。至少得地市级。因此,书潮啊,你就放心吧!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本来,市里早要动我的。后来停了,听说也与此有关。他们将有些情况给市纪委汇报了。这不是……随随便便地查一个县干,还有什么制度?他叶远水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哪?”
令狐安从盒子里拿出支烟,递给鲍书潮,自己也点了一支。平时,这两个人都不抽烟,但现在觉得烟真是个好东西,一点着,很快就将气氛化开了。令狐安道:“书潮啊,一个干部,没有不被别人盯着的。你是,我也是。不也有很多人三番五次地上访,目的不就是针对着我嘛!他们查他们的,上访也只是一种形式。我们自己只要没问题,就不要乱了阵脚。湖东现在的矿业经济,经过整合,基本上是顺畅了。下一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一直在考虑,在矿业经济走上正轨后,我们不能再老是只盯着矿业了,要开辟新的战场,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
“这……”鲍书潮显然心不在焉。
令狐安却继续着:“我正在考虑,下周得开个常委会。重点就两个议题:一个是启动老城区改造。这一块我想请你来具体负责。另一个就是组织纪委监察等部门,对矿业经济中干部入股现象进行清查。发布通知,限期向组织交待。一旦交待,既往不咎。这一块主要由王枫同志负责,向平同志具体抓。”
鲍书潮将烟从嘴上移下,似乎是对刚才令狐安的话进行了短暂的反刍,然后道:“都有必要。只是这老城区改造,我来负责,怕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我和远水同志来负责?你在政府是常务,你来负责这一块,协调进来也容易。”
“那……还是叶总?”
“是啊,只有他们有实力。湖东现在不仅仅要练内功,也要对外树形象。城区要发展,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撤县设市嘛!”
鲍书潮心想,那是太遥远的事了,与我们这一茬班子几乎是没什么关系的。而纪委调查的事,却是近在眼前的现实。他关心的,还是这个。可是,你得沉得住气。令狐安刚才说的,也不假。官场上,有时候比的并不是你干净不干净,比的可能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大凡出了事的官员,往往都是太张扬了,太跋扈了。结果因为小事,而牵连出大案。鲍书潮有时候也检讨检讨自己。前两年,他是有些过了点。首先是没有把叶远水的位置摆正,毕竟自己是政府的常务副县长嘛,怎么能……从春节过后,鲍书潮知道叶远水他们正在组织调查他时,他一反常态,对叶远水格外恭敬起来。大事小事,都向叶远水汇报。一般情况下,他不做主。而且,在昨天的政府党组生活会上,他还直接对自己进行了自我批评。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没有能处理好与县长的关系,工作上汇报少,沟通少。他分析原因说,是由于自身组织纪律性不够,个人修养欠缺。他这自我批评,几乎是几十年来,湖东县政府党组民主生活会上最严厉的自我批评。这自我批评的结果是:没有谁再来对鲍书潮进行批评了。在湖东的班子里,令狐安是想走的,鲍书潮更想走。一个月前,钱卫中告诉他,令狐书记已经打算将他调到清闲的县直部门,他就明白:令狐安是要舍卒了。当然,舍其实就是保。保谁呢?钱卫中,后面是不是还有……
如果到了一定的时刻,令狐安会不会舍了鲍书潮这个“大卒”呢?
五点半,令狐安提前回到了湖东宾馆。方灵在208休息,他本来想过去看看,到了门口还是作罢。回房坐了会,他给肖柏枝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宴请方灵方主任,可能要很晚,也不太方便。有空的时候,会告诉她的。肖柏枝也没再坚持,只是说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就好。令狐安说怎么会没有呢?肖柏枝说那就好。
放下手机,令狐安眯着眼,半躺在床上,迷迷蒙蒙中,他竟然做起了梦来。依然是一大片的芳草地,依然是方灵。方灵正向着芳草地的远处走去,远远的,只剩下了背影……他一惊,手机又有电话了。
是陈好。
“好久没声音了,怎么?忘了?”陈好油滑着。
令狐安打了个哈欠,“没忘记。只是最近忙哪!哪像你们在省城,我们这些小吏,可是忙得不可开交,还得应付背后的冷箭。难哪!”
陈好在那头哈哈一笑,“不难,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