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算是沉得住的了啊!沉得住!要是换了别人,早就……”
叶远水将杯子放到桌上,望了眼骆宏。
骆宏是前两年从桐山县委书记的任上调到市政府任秘书长的,他年龄轻,比令狐安还要小三岁,是典型的少壮派。政府秘书长的位子十分微妙,干得好,可以一步升任到副市长;干得不好,可能就此打住,不尴不尬。骆宏在县长书记当中,本身就是年轻的。而且据说,省委的有关领导十分赏识他。内部有消息称,骆宏是令狐安的最大的对手,在很快就要到来的换届中,能空出来的副厅级职位只有一个。而现在,令狐安和骆宏都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期望着。谁能上去?无声之战,即使没有硝烟,也早已是剑拔弩张了。
这个时候,也许最先的失败者,就往往源于自己的失误。
叶远水望着骆宏,他明白骆宏是期待着令狐安自己的失误的。但他没有点破,而是告辞出来,笑着说:“谢谢骆秘书长关心。我是一县之长,总得为老百姓们说说话。到了这个年龄,其它的对我,也没什么奢望了。不像您秘书长哪!哈哈!”
骆宏也一笑,两个人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着,像是两块早已互相窥视着的岩石,在黑暗中找到了对方。
离开市政府后,叶远水马上赶到了市委。到政府时,他已经向市委办的王秘书长打听了下,南明一书记正在,而且,上午并没有安排其它活动,这就意味着南明一书记有时间好好地听听他关于湖东矿业经济的汇报了。为什么叫湖东矿业经济的汇报,而不叫关于令狐安情况的汇报呢?这是叶远水反复斟酌后确定的。作为湖东县委班子的成员,又是县长,单纯地向组织上汇报班长的情况,无论怎么说,都有点太让人难以理解了。而汇报湖东矿业经济,则名正言顺。在名正言顺的汇报的同时,再就相关的问题作些阐述,这也是可以理解,并且叶远水相信,一定会得到南明一书记支持的。
南明一书记这个人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希望班子团结。他不能容忍班子内讧。在很多次大小会议上,南明一都强调:各级班子必须民主与集中相统一,既要有效地监督一把手,又要正确地树立一把手的权威。
叶远水这三四年来,虽然与令狐安的矛盾越来越突出,但他一直没有直接向南明一书记汇报,也正是出于南明一书记的这个工作特点。投鼠忌器,也是必须的官场智慧啊!
现在,叶远水觉得时机到了。
湖东矿业经济正在下滑,这不仅仅在湖东,就是整个南州市,也是件大事。南明一书记和匡亚非市长,都对此高度重视。领导一重视,突破口就出来了。有了突破口,一切就像洪水一样,就会一泻千里,浩浩荡荡了。
南明一是北方人,个子大,鼻音重。见叶远水进来,一开口就道:“是不是关于湖东矿业经济的啊?我正要找你们呢?又是下滑,又是上访,到底怎么哪?啊!”
“这个……”叶远水稍稍定了定,说:“我正是为矿业经济的事,来向南书记汇报的。同时,我也给南书记带来了一封矿业经济中有关问题的调查报告。”
“啊,是吧?”南明一放下文件,望了眼叶远水。
叶远水将报告从包里拿出来,放到南明一的面前,“这是湖东的一些老干部和部分矿山业主们调查出来的报告。我看了下,基本属实,给您做个参考。矿业是湖东经济的支柱,但是,这几年来,连续出现了效益下滑的局面。当然,我作为县长,也是有责任的。不过,主要的原因我想还是两点。”
南明一正翻着报告,听见叶远水说主要有两点,就停了下来。
“这第一,是矿业经济的管理体制。政府对矿业经济基本上失去了监管能力。令狐安同志坚持强调常委管理矿业经济,这其实就是他一个人管理嘛!一个人的能力,一个人的智慧,难道比整个政府班子还要……”叶远水朝南明一睃了下,南明一表情沉着,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便又道:“这第二,其实还是管理体制的问题。不过,因为这种单一而缺乏制约的管理体制,矿业经济发展中,腐败现象十分严重。湖东的一些领导,包括主要领导,都参与了矿山投股。”
南明一皱了下眉头,叶远水自然看在眼里,他继续上了一把:“老百姓对此反映很强烈,特别是一些老干部,一些矿业老总。长此以往,湖东矿业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整体崩溃。”
“整体崩溃?”
“就是。矿业经济要是崩溃了,湖东还能有什么来支撑?因此,在反映这些问题的同时,我也一直在想,湖东怎样从一个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