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个健身房?”
“咳!听说叫什么猛男俱乐部,这小子,真气死我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也不成家,整天还练什么肌肉?那玩意练那么好,能成为施瓦辛格吗?小帆啊,你快帮我劝劝铁男吧,你是大学生,见多识广,哪像那浑小子,从高中辍学就开始在社会上胡混!”铁男的父亲咳了几声。
“还是在家修剪花卉才是正道……”
“好的,我这就过去,一定帮您好好劝劝他。”
到了猛男俱乐部,我看见铁男正在场地上练散打。他神情专注,在做试探性地进攻,不出几个回合,就重KO对手。那人败下阵来,连连认输,并且称赞铁男多么神勇。我在台下拍了拍手,铁男回过头来看我。
“张帆!有几年没见你小子了,最近在gān啥?”铁男惊喜地喊道。
“我在上大学,今年刚上完大一,你这些年忙什么呢?也不见你人了。”我感叹地说。
“我啊?就继续当我的街头小混混呗,还能gān啥?”铁男嬉皮笑脸地说。
“走,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我伸出手拉铁男下来。
我和铁男来到健身房的休息室里,隔着一张桌子坐下。铁男走出去,拿了两瓶啤酒,放在桌子上。
“听说你天天都来这里练散打,你父亲可是很担心呐。”我说。
“担心?他懂什么,从我高中辍学那会就一个劲地唠叨,说我没出息,这都快十年过去了,还在唠叨,我早就习惯了。”铁男抱怨地说。
“那你最近不工作啦?”
“不是,前几年给人家开货车,哎呀,那叫一辛苦啊,天天从甘肃这边运货去新疆,把我给累的啊。现在,一听起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就想起来自己在乌鲁木齐的岁月……记忆犹新。”铁男说着,点上了一根烟。
“你这日子过得真是潇洒,我就差远了,规规矩矩地高中毕业,规规矩矩地上大学,都不知道理想是什么了。”我也惆怅起来。
“咳,还谈什么理想?人啊,总要向命运低头,就跟我当年开长途货车一样,超载了被逮住还不是照样被罚。你说我能咋样?总不能抡起拳头,上去就打吧?不过话说回来,咱们高中那几年,有几次架打得可真是慡!”
“哈哈哈哈,是啊。”我俩忍不住笑了。
“张帆,我没事儿,老头子整天就知道弄他那些破花。他也是闲着没事,你当我整天在这里玩呢。告诉你吧,家里的开销全靠我一个人呢。老头子早就下岗了,当年在工厂里眼睛受了伤,回来窝在家里,也没修养好,视力越来越差,你说他不弄那些花,他能gān啥?好在我,当年也没有白混,跟道上的一个哥们开了这家健身房,早就洗白不混了。老头子眼睛不好使,我又不是一个擅长jiāo流的人,所以,直到现在,他还认为我在社会上混呢。”铁男说。
“哦,原来是这样,铁男,你真是厉害!赶紧的,给我办张VIP金卡,我以后也来这里锻炼身体了。”
“哈哈,没问题。”
如今,连铁男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可我,却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大学生,还依靠家里的补助生活。离开健身房时,我看到铁男镇定地站在沙袋旁,一连出拳几次,对着沙袋猛击,他这份淡定自如,大概也是被生活所磨练出来的。
我又去看望了李明,这小子还跟高中是一个怂样,当我到他家里的时候,他正在跟弟弟围着电视机看《喜羊羊和灰太láng》。他见了我,还算是热情,但给我倒了一杯水后,就把我晾到了一边,继续看起了电视。
“哎呀,灰太láng,你怎么那么笨!连只羊都抓不住!”李明猛地拍拍大腿。
“哥哥,哥哥,我也要当喜羊羊……”李明的弟弟闹个没完。
我实在受不了,只能提前离开了。咳,这个暑假,我绝对要被无聊死了,去哪玩呢?网吧?还是溜冰场?还是电影院?都没意思。这时候,一个念头突然从我脑海中闪现。对了,徐庶,他肯定在家里,这哥们从高中时候就是个奇葩,总有很多新奇的玩意,那就去找他玩。
我搭车来到城北,在一个陈旧的巷子口停下。我沿着蜿蜒的街道挨家挨户寻找,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终于找到了他家了。我推开门,发现屋里很空,稀薄的灰尘在仅有的一道阳光中不停地旋转,像是某种奇特的仪式。
“啊!徐庶,我来了,我想死你了。”
“小心,别乱碰!那是爆炸符。”我刚要摸放在桌上的那张huáng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