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学的专业也有用,咱们北大荒也需要革命文化,看来,她们是受我鼓励才来的这股劲儿。贾主任,要不,我还真坐蜡了呢!”
姑娘们雀跃着,有拉周德富手的,有抱胳膊的。看她们高兴的那样子,要是周德富是个女的,这八名姑娘非把他抱起扔到空中再接住不可。
“周队长,这些知青太可爱了!”贾述生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热爱咱们北大荒的一代新人胜旧人呀!比咱们有的复转官兵刚来时精神状态可好多了,你看——”他指着姑娘们说,“她们来了,第一件事是要求到艰苦的地方去参加建设。咱们那些人刚来了呢,有的是‘闹媳妇’,当然了,‘闹媳妇’,也无可非议,我是说一种精神境界呀——”
“啊?贾主任——”一位叫阮晓的姑娘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闹媳妇是什么意思呀?”
周德富记忆犹新,绘声绘色地说:“姑娘们,你们是不知道呀,我们这些复转官兵刚来时,这里才荒凉呢,是野兽的世界,是荒凉的天地,有歌唱道:北大荒呀真荒凉,又有兔子又有狼,就是缺少大姑娘……”
“哈哈哈……”八名姑娘都笑起来,一名叫郑美琴的姑娘说,“不是闹媳妇,是闹着找媳妇吧?!”姑娘们一笑,贾述生和周德富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周德富连连说:“那是少数,是少数。贾主任,还不是多亏你向老部长反映,才来了那么多山东女支边青年,要不,他们到哪儿找去……”
周德富见贾述生兴致勃勃,提议到队办公室坐坐。贾述生看出袁喜娣是个头儿,说:“袁喜娣,看到你们来北大荒热情这么高,我从心里为北大荒的开发建设事业高兴!有你们,北大荒后继有人了,你们有知识,北大荒更有希望了……”
贾述生一番话,说得姑娘们也兴奋起来。她们刚进场的时候,方春板着脸给她们作报告,又像训话,这么约法三章,那么规定几条,张口闭口不离大讲“再教育”,知青们昕来听去,就是没听出个怎么“再教育”法来。现在,她们的人格,她们的积极性得到了承认和重视,从内心里激动和高兴。
“袁喜娣,咱们谈谈心。”贾述生说,“这些年,我被打成右派,基本是冬天清山,夏天放排运木,几乎与人群隔断,别说大城市,就是分场、连队里的大型会议也没机会参加了。‘文化大革命’开始这几年,我从广播里、报纸上也知道一些国家大事儿。要说我们这些当兵的,当年,军委一个令就打起背包集体来了,你们可能都听说过,军令如山倒啊!你们这些成千上万的知识青年,也能一声令下就打起背包来到北大荒,真是震撼人心!你们是真心来的吧?纯心在这里扎根吧?”
“贾主任,这话怎么说呢,”一个叫杨丹丹的姑娘说,“我们看你很实在,也就说实话。现在既然来了,也就安心了,下决心扎根了,户口、粮食关系都迁了来了嘛!还往哪里走啊……”
贾述生问:“怎么?来时并不心甘情愿?”
“不,是很不情愿。”蓝蔚蔚见杨丹丹有些不好意思了,替她解释说,“贾主任,丹丹是独生女,她妈妈身体不怎么好,学校在我们班抓典型,学校领导、班级辅导员天天坐在丹丹家给她妈妈做思想工作。她妈妈通了,丹丹又犹豫;丹丹通了,她妈妈又犹豫了。这样反反复复怪揪心的,启程前一天,丹丹和妈妈总算都通了。火车要开的时候,丹丹的妈妈拉着丹丹的手一通大哭……”
蓝蔚蔚说到这里,瞥一下杨丹丹。杨丹丹嗔怪地说:“坏蛋,说我坏话,你没哭呀,比谁哭得都厉害!”
袁喜娣说:“几乎都哭了,车厢里哭了,站台上送行的人也哭了。整个上海火车站成了哭的世界。车开动以后,还有跑着跟着火车哭的。车走远了,你看吧,走出站台的黑压压的人群,几乎都是红肿的眼睛,都是泪痕涟涟的面孔……”
“噢,是这样。”贾述生一皱眉头,“这,你们可就没有我们复转官兵要登程来北大荒的时候坚强了。没有一个哭的,都雄赳赳,气昂昂,像第二次跨过鸭绿江去参加抗美援朝一样,斗志昂扬!”
蓝蔚蔚打圆场说:“贾主任,要不,我们怎么提出向复转官兵学习呢!你们去朝鲜战场雄赳赳、气昂昂,从战场来北大荒,气昂昂,雄赳赳,没有一点儿眼泪,没有一点儿悲伤,找个媳妇发点牢骚,还是为了扎根北大荒一辈子不动摇,不但不应该批评和说三道四,还应该受到表扬。所以,我们要虚心向复转官兵学习,实心实意向山东支边青年致敬,和你们一起建设好北大荒!”
“哎,说起来也真怪,”袁喜娣接着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