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滚来。这时,席皮已经装好了子弹,对准打滚的狼砰砰就是两枪,烧着的火球蹬蹬腿儿一动不动了……
啊啊啊……
这晒麦场在分场部和一队的中间,两边的人听到枪声、呼救声和狼嚎声,忽然又见火光腾腾,知道是晒麦场遇上了狼群,刹那间,两支队伍就集合好了,举着火把,急切地朝晒麦场跑来。
无数火把照得晒麦场通明,五只狼挺着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冯二妮低着头,席皮瞧着大家正不知说什么好,高大喜紧皱双眉问:“席皮,怎么回事?”
席皮低下了头。
“嘿,这还用问吗!”方春冷言冷语地说,“公私兼顾,值班搞对象!”“乱弹琴,我看你这统计纯粹是不想干了!”高大喜怒气冲冲地说,“简直不像话!要是你俩喂了狼,算怎么回事?啊?”
冯二妮抬起头:“高场长,是我主动来的,都是我不好。”
“高场长——”席皮战战兢兢地说,“出了事儿,谁都不怨,怨我,是我约二妮出来的。”
“说得好听!”高大喜更来气了,“席皮,你给我……”“高场长,”贾述生猜出高大喜要说什么,拨拉他一下截住话说,“北大荒除需要开发建设外,也需要随着开发播种爱情,需要播种的爱情会成为一个个扎根北大荒的家庭,永远耕耘着这片土地。这样吧,高场长——”他说着瞧瞧高大喜,然后又面向大家,“我说这话也不知对不对,不知大家赞成不赞成:这一二年,在北大荒谈恋爱也属于工作,属于一份非常重要的工作,但必须服从于开发建设,不能以此误彼,应该允许在两者之间有小小的失误,第一次原谅,第二次视情节轻重,必须检讨……”
方春正斜睨着贾述生,心里嘀咕,真是岂有此理,正想说什么,火把丛中一下子爆发出了热烈异常的响亮掌声。
贾述生问高大喜:“怎么样?就这样吧!”姜苗苗捅捅高大喜,意思是让他赞成,他点了点头。
“好——”高大喜一挥手,“同志们,就照贾书记说的办,都回去吧!”
这些天,马春霞总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事情放不下,有时又觉得疙疙瘩瘩的,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按着贾述生的意思,要将马春霞分配到三队工作。高大喜听说她参加过县里的财会培训班,执意要她留在分场做会计工作,方春工作也忙,就不再兼会计了。他这一提,方春和姜苗苗都非常拥护,贾述生拗不过,也就依了。马春霞已经意识到,自己几次心情烦乱,都是自觉不自觉地想起魏晓兰。吃完午饭,她以对接财务工作为由,要去四队,高大喜同意了,还给派了车。
马春霞一进魏晓兰的办公室,魏晓兰先是一怔,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上前紧紧握着马春霞的手说:“我料到你会来的,不过,要是叫我说,有点来晚了!”“为什么?”马春霞笑笑。
“贾书记对你这么好,他一转业到北大荒,你就该跟来,到哪里找这样有才有作为、人品又好的爱人呀?”魏晓兰的话又自然,又甜蜜。“瞧你说的!”马春霞故意探探魏晓兰,“我爱他是真心的,他爱不爱我我可就不知道啦!”
魏晓兰掩饰着内心的空虚,假话真说:“不知道?贾书记临去朝鲜战场时,托我捎给你的定情物,我让我弟弟送给你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没有,”马春霞摇摇头,“没给我。”她说话时两眼盯着魏晓兰。
魏晓兰故作懊丧地说:“哎呀,我弟弟就是贪玩,不是玩起来忘了,就是把东西丢了,没敢和我说。我回去时非训训他不可!”
“算了算了!”马春霞信以为真,“事情都过去几年了。”
“倒是,幸亏没耽误你俩相爱,”魏晓兰说,“要是因为这事互相误会,我可就今世有愧了,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
“晓兰,你就别放在心里了!”马春霞问,“家里人都说你去新疆兵团了……”
魏晓兰忙说:“当时,正要去新疆兵团,听说那里又屯垦又戍边,肯定大有作为,后来又一想,咱山东支边青年都到这里来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特别是听说贾述生到这里来当了分场党委书记,有这么个老乡当领导,不求别的,就求了解。”她粲然一笑,“你说,要不是贾述生在这里当党委书记,我能来这么短时间就当上了四队的党支部书记吗!”
马春霞说:“还是你有能力。”
“你就是会说。”魏晓兰开玩笑地嗔怪着,“喂,我说春霞,你这回一来我就更高兴了,以后,在贾书记面前可多说我点儿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