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个烟,要么倒杯茶,马上就走开。来了外国记者,她不能不露面,不过,她也只是握个手,点个头,递上盆花生米,就走开了。她显得很腼腆,如同个大姑娘。正因为这样,一位外国记者记述对江青印象时:“她直率而客气,很像一位通情达理的贤妻良母。”
这表明,这位曾经成功地扮演走出家庭的反叛女性娜拉的演员,此刻又成功地扮演着跟娜拉截然相反的“贤妻良母”型的东方女性。
江青这种“直率而客气”的形象,同样深深地留在范明的印象中。
范明,本名郝克勇,中共在国民党三十八军的地下工委委员、统战部部长。在一九四二年七月,毛泽东曾电令郝克勇前往延安一谈。郝克勇在一九四二年十二月,来到了延安枣园毛泽东住地。
后来,郝克勇曾写下回忆文章《枣园初见毛主席》,内中主要写毛泽东,但是也写及江青。他的回忆颇为真切、生动。
现把郝克勇的回忆文章有关江青的部分摘录如下,读者可以从中看出当时江青在毛泽东身边的生活情景: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的一天,下午两点多钟,欧阳钦同志奉命陪我到枣园去见毛主席,我好像是冲开笼子的小鸟一样自由地飞翔,快马加鞭,来到了枣园毛主席住地。只见一个由土墙围着的小门前,既无卫兵把守,又无其他人员来往,在一棵大枣树掩映下,显得格外优雅肃穆。
我随着杨清同志(即欧阳钦)静悄悄地走到门内一座茅草房(传达室),坐下和胡乔木等同志寒暄。言犹未了,从窑洞里走出了两位女同志——毛主席夫人江青和叶子龙夫人蒋英,和蔼可亲地招呼我们说:“主席还没起床,先到里面坐。”
我们走进石窑里面,只见一个方方正正的炕桌摆在窑的中央,四边各放着同样大小的四个小方凳。江青和蒋英让我们坐下,倒了茶,解释说:主席的习惯是晚上办公,白天睡觉,到下午四时起床,要我们等一下。
说着,江青取来一副扑克牌,让我和她当对家,杨清和蒋英当对家,打起所谓统一战线扑克来。江青洗牌很快,分牌也很快,出牌也很刁,可是我也能得心应手地配合得好,一下子把对方赢了五百分。
蒋英不服,说我和江青有暗号。江青对蒋英说,没有暗号,他是作统战工作的能手,最能了解对方意图。你要打听你父亲的下落,他一定会知道。
蒋英如获至宝地说:“叶子龙也给我说过,你肯定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他叫蒋听松,听说在第一战区司令官卫立煌处当什么参议,但一直联系不上,你是否知道?”
我当时由于作秘密工作的警惕习惯,有些为难。这时,在一旁的杨清同志会意地说:知道的话,说说无妨。
我于是告诉她,蒋听松确在卫处当参议,和赵寿山有关系,也和党有间接的统战关系。蒋英热泪盈眶,拉着我的手说:这就好了,我被打成特务羔子的帽子可以摘掉了,请你写个证明吧!我望了望杨清,杨点头说:“可以!回头由组织部出面找你再写。”蒋英千欢万喜地向杨和我致谢。
正当大家谈论热闹之际,毛主席身披延安呢子上衣,和蔼可亲地从窑洞后间走到我们的面前。两位女同志(引者注:指江青和蒋英)即时退了出去。
在谈话中,毛泽东建议郝克勇在进入延安后应该改名,并为他取名“范明”,这个名字竟然一直沿用至今。在与毛泽东作了长时间的谈话之后,郝克勇又写及江青:
接着主席又问了关于统战工作的其他一些事情。不知不觉之中,几个小时过去了。这时,主席点燃一支香烟,站起来反复踱步后,略有所思地走到窗口,向外望了望:“啊!黎明前的黑暗,天快亮了,肚皮也饿了,该吃饭了,喂饱肚皮再说。”江青应声端上了菜饭:一盘辣椒炒肉片,一盘辣椒糊烧豆腐,一盘辣椒炒土豆,一盘辣椒红烧延安河里的小鱼,中间放了一盘菠菜豆腐汤。主席把手一挥说:“请吃饭吧!朱夫子说‘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咱们今天反其道而行之,黎明即起,喂饱肚皮,请放开肚皮吃饭,回去好好睡觉,明天再谈。”大家也都笑着拿起了碗,随着主席盛了大米小米混合饭,埋头吃了起来。
郝克勇所记述的江青,在客人来的时候热情招待,而客人与毛泽东谈工作时则赶紧避开——那时候的江青,给人们留下不错的印象。
另外,毛泽东的保卫参谋蒋泽民回忆江青和毛泽东新婚的情形,也对江青最初的印象不错:
毛泽东和江青结婚后,那短暂的一段时间,生活还是平静的。
每周六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