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上海艺华电影公司,任编剧。这时,“艺华”正在拍摄阳翰生编剧的影片《逃亡》。导演岳枫为了使影片增色,决定配上主题歌和插曲,可是无人作词。正巧唐纳来了,岳枫便请唐纳写词。唐纳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唐纳写了主题歌《自卫歌》和插曲《塞外村女》。聂耳与他合作,配上了乐曲,使这两首歌广为流传。现摘录《塞外村女》片段,以飨读者:
……
暮鸦飞过天色灰,
老爹上城卖粉归,
鹅毛雪片片朝身落,
破棉袄渍透穷人泪。
扑面寒风阵阵吹,
几行飞雁几行泪,
指望着今年收成好,
够缴还租米免祸灾。
唐纳长得一表人材,有如“奶油小生”,居然被电通影业公司的导演袁牧之所看中,要他当演员!
那时候,袁牧之正在自编自导中国第一部音乐喜剧片《都市风光》,找不到合意的男主角。在袁牧之心目中,男主人公李梦华是一个贫穷潦倒而又富于痴情的知识分子;他一见到眉目清秀的唐纳,仿佛是扮演李梦华的“本色演员”。虽说唐纳从未上过银幕,而这一回要领衔主演,他又居然一口应承下来。
于是,一九三五年,唐纳从“艺华”调入“电通”,当起演员,同时主编《电影画报》。
多才多艺的唐纳,演戏也演得不错。在影片中,他神魂颠倒地追求由张新珠饰的女主角张小云。特别是在演出失恋时饮毒酒自杀,简直演得活龙活现!
一九三七年六月十日的《影与戏》,这么形容唐纳:
“提起唐纳,大凡是略微关心一些影坛的人,谁都晓得他是一位很活跃的影评人。他,可以说一个身子,半个站在电影圈里,半个站在电影圈外。”
一九三六年六月三十日的《时报》,曾以《青年作家酷嗜电影》为题,简略地介绍过唐纳身世:
“唐纳现年二十二岁(指虚岁——引者注)。原籍苏州。曾肄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自幼即嗜电影,且爱好文艺,笔名‘罗平’。为文简洁流畅,颇得一般人之好评。当在圣约翰大学二年级时,即大负声望。影界友好多怂恿其实行人电影界工作,唐亦不能自持,乃于前年秋季人艺华公司担任编剧事务。去岁经袁牧之介绍人电通公司,主演该公司声片(即有声影片——引者注)《都市风光》。初上银幕,即大露头角(时其爱人蓝苹亦在该片中充当重要角色)。唐除在该公司担任演员外,并主编电影画报,工作颇称努力。惟任职不久,电通公司即告歇业。本年六月一日改入明星公司,仍担任编剧职务。”
唐纳颇“帅”,一表人材,又多才多艺,时而影评,时而编剧,时而演员,何况在圣约翰大学学的是英语,能著能译,是一位“评、编、演、著、译”的全才。
不过,唐纳当时最有影响的是影评。他是《晨报》影评专栏的主要评论家,与《申报》的石凌鹤旗鼓相当,人称“影评二雄”。
除了以《晨报》为“据点”之外,唐纳还涉足《申报》、《时事新报》、《新闻报》、《时报》等影评专栏。人们用这样的话,形容唐纳的评论对于影片、对于演员的影响:“一字之褒,荣于华搏。一字之贬,严如斧钺。”
唐纳的为人单纯、热忱,但性格有点如同吴语一般软绵绵的。他思想倾向进步,活动于左翼电影界人士圈子之中。
从三十年代迄今,人们向来以为唐纳即马骥良,马骥良即唐纳。
其实不然!唐纳是两人合用的笔名。另一人是谁?
当我得悉唐纳挚友夏其言在沪工作,便于一九八六年八月四日前往拜访。
炎夏酷暑,柏油马路都有点酥软了,我叩响一幢小楼的房门。我以为,倘若夏老不去黄山、青岛避暑的话,定然在家午睡。
出乎我的意料,夏师母告知,夏老上班去了!他和唐纳同岁,也属虎,已是七十有二了,照样天天去报社上班,工作日程表排得满满的。
几次打电话跟夏老约时间,他不是接待外宾,便忙于业务。总算他有了空余,与他得以长谈。
除了听觉差一点之外,夏老身体甚健,记忆清晰。他谈及了世人莫知的奥秘;唐纳乃马骥良与佘其越合用的笔名!
佘其越,我从未听说过的陌生姓名,究竟何许人也?
夏其言如此深知唐纳身世,说来纯属偶然:夏其言高中毕业之后,正值刘鸿生开办的中国企业银行招收练习生。夏其言考上了。跟他一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