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伙伴们都已结婚生子,为养家糊口外出打工。坐在家里的时候,我妈就站在我旁边喋喋不休,这时我就会感到一阵阵莫大的孤独向我袭来。
吃过晚饭,我就坐在小树林边,对着一片坟堆吹我的笛子。其实对于笛子我是一窍不通的,只能勉强用嘴胡乱吹着,断断续续地用杂音演奏一些简单的“曲子”。如果我能很清楚地知道我所坐的地方便是坟堆,而且清楚坟堆所代表的意义,我就不会在那里一坐到半夜。半夜坐在一片坟墓旁边对于我来说,是没太大关系的,有关系的是看到这现象的人。熟悉我的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会咳嗽几声,然后沙哑着嗓子对我说:“吃过了?”“嗯,吃过了!”我回答。不熟悉的人则远远地绕过我从另一条路走,因为晚上,在一片有坟墓的小树林里发出“叮当咿呀”的声响毕竟显得有些阴森恐怖。那段日子的我经常会感到浑身发紧,头皮发麻,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
小树林的后面是一条小路,白天的时候,我就站在小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呆呆地想着心事。其实没什么心事,想得最多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中了大奖。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耐得住那么大的空虚,可以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站一个上午,还可以在邻家70多岁的老头家里待上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