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金志豪连忙说:“你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好,就早点讲,现在又不是来不及。”
小丁说:“什么好不好呀,黄四不好,换个李四就好呀。”
金志豪说:“话不能这么讲,一个人总归不好跟自己不满意的人结婚。”
小丁说:“也没有什么不满意。”
金志豪就和小丁谈不拢了,他想到全英说,现在的小姑娘是很厉害的,这句话是有道理。
后来馆长进来了,看他们两个都呆顿顿的,就说了一句什么话,小丁说:“我走了。”
小丁走后,馆长把一份报告放在桌子上,对金志豪说:“这是小丁上次打的报告,她想搞一个活动,是民歌方面的,要三千块钱,我想么,民歌的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再说,馆里也没有钱。”
金志豪说:“钱是多要了一点。”
馆长说:“这事是不是以后再说吧。”
金志豪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话。
四
小保姆要走,不是说了一天两天了,想不到这一次说说就真的了,包裹也打好了,就等金志豪下班回来。
金志豪是不想小保姆走的,可是小保姆坚决要走,说是吃不消老先生,天天骂人,乡下小姑娘,在城里住了几年,也晓得要精神自由了。
金志豪想拖拖再说,他对小保姆说:“你说走就走,一时叫我到哪里去寻人,这个屋里,你是晓得的,一日也离不开人的。”
小保姆说:“我不会过河拆桥的,人,我帮你寻好了。”
金志豪问:“啥人?”
小保姆笑了,说:“你认得的。”
金志豪就猜到了:“是文宝娘娘?”
小保姆又笑。
金志豪皱皱眉头:“这个人,不晓得怎么样。”
小保姆很内行地说:“老人服侍老人,最好了,你可以试试么,不称心,再重新寻人,让她先做做。”
金志豪说:“她什么时候来过了,是不是,她说什么?”
小保姆说:“她要调人家,我说正好我要走了。”
金志豪这时候再看小保姆,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有点洋里洋腔了。金志豪说:“你要走,肯定不是因为老先生啰嗦,对不对?”
小保姆又笑,坦白出来:“我要到那边阿六头的饭店里去做,人家开工钿一个月二百块。”
比做保姆的工钿翻三四番,她自然是要走了,金志豪晓得留不住她,就问:“文宝娘娘什么时候来?”
小保姆说:“今朝就来,说好的,她不来我不走,你放心,总归不会叫你屋里断人。”
到吃夜饭的时候,文宝娘娘来了,背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袱,还是穿一件打补丁的蓝士林布的大襟衣裳,见了金志豪,笑一笑,露出那只金牙,她把包裹往地上一放,说:“来晚了,路上碰到从前的东家刘家里,又要叫我去做了,我是不去的,好马不吃回头草,这边约好的,我不可以拆烂污的,是不是,金同志?”
金志豪勉强地点点头。
小保姆性急,见文宝娘娘来了,等不及吃夜饭,就走了。
文宝娘娘熟门熟路,去拿了碗筷,盛了老先生吃的粥,又端了菜,对金志豪说:“僚先吃。”一边说一边走进老先生房间。
金志豪没有说话,一个人在外间吃饭,就听见老先生在里边大声说:“你是啥人,小姑娘呢,我要她来弄。”
金志豪连忙追进去,说:“你不是天天讲不要小姑娘弄么,你嫌避她,现在换个人来服侍你。”
老先生气哼哼地说:“弄这样一个邋遢相的老太婆来,你们想阴损我啊。”
文宝娘娘笑起来说:“什么邋遢相不邋遢相,老古话讲,吃得邋遢,成得菩萨,你们城里人,细皮嫩肉,手里没有三两力气,就是太清爽了,我来服侍僚,不过几日,保你活蹦鲜跳。”
老先生啐她一口,说:“你说得出,我七八十岁的人,还活蹦鲜跳呢。”嘴上这么说,面孔上倒是有了点笑意。
文宝娘娘乘机说:“吃吧,吃吧。”
老先生朝她看看,嫌饭菜冷了,要叫她重新热过,文宝娘娘说:“不冷的,倷摸摸碗底,烫手呢,热焐焐的,正好,我告诉倷,年纪大的人,不可以太烫的,要烫坏喉咙的。”
老先生很生气,说:“你是存心来气我的,我讲冷,就是冷,你不肯帮我热一热?”
文宝娘娘说:“怎么不肯热呢,我是为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