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到我家来找过他,行踪诡密。他曾向我打听过韩复榘的政治动向,我告诉他,日本松井大将曾来济勾结韩复榘。张春桥还分析日本人来后形势,他说:“日本人对在家礼(青帮)的,如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铲除。”事后,我把张的这些话告诉了柏俊生。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初,日寇占领济南前夕,张春桥突然对我说,他要去延安,我因为知道他是复兴社的人所以对他说:“你去吧,我得留下来干。”张说:“你留下干吧,我到延安看看如何,如果干好了,就干下去,如果干不好,就回来再找你。”我听了张春桥这些话以后,就明白了他去延安是负有任务的。
张春桥去延安临走时,他说路上缺一件大衣,我就把自己穿的棉大衣脱给他穿走了。他还向我说:“我算是从山东走的。”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为了迷人听闻,掩护其身份。他还托付我关照他父亲,后来我当警察局长时,就提拔他父亲张开益当了庶务主任。
赵福成
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十三日
一九五〇年,赵福成在劳改队曾写下这样的亲笔供词(节录):
张春桥是同乡同事张君之少君,“七·七”前在上海系左翼青年作家,来济图安全住我家,日寇占济南以前,张春桥去延安,临走,我曾送其大衣,那时我是复兴社,已受命留济待机打入敌伪工作,我知张,张不知我。
赵福成写
一九五〇年六月十六日
赵福成的这一供词,是在张春桥倒台之后,从山东省公安机关的案卷中查出的。在供词中,“我知张,张不知我”这句话,颇为奥妙。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十四日,赵福成对他一九五〇年在劳改队亲笔供词的写下说明:
关于我一九五〇年在济南劳改队写的交代材料中所提到的“我知张,张不知我”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我说明一下:
解放后一九五〇年,我在济南劳改队写思想情况汇报时,我曾写过我与张春桥认识,写的词句中有这样的话:“我知张,张不知我。”我这句话是指什么说的呢?就是说一九三七年九月,复兴社秦启荣密令我留下,准备打入日伪组织,同时还有个密件,通知我关照张春桥住我家,注意安全。一周之后,张春桥就果然去我家居住了。这年十二月初张去延安了。复兴社山东负责人秦启荣秘密通知我关照张住我家,我当然就了解张也是复兴社份子。但张并不知我是复兴社。因为我没有告诉他,所以我写“我知张,张不知我”。
一九五〇年我在济南劳改队,那时才交代了历史问题,尚不知如何判刑,不揭张又怕将来露了底,落个知情不举。揭了他又怕他不承认(我把复兴社给我的原信件当时烧了,手中无证据)反而弄成诬陷革命人员,罪上加罪,所以我只写我知张、张不知我,等待将来再说吧,这是那时的想法。
赵福成
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十四日
就在赵福成接到秦启荣密令后一个星期,瘦骨嶙峋的“狄克”便翩然而至,住进了这位济南市警察局长的家中。彼此心照不宣。“狄克”独进独出,面孔总是那么刻板,嘴巴总是闭得那么紧。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二十日,胡彰武作如下的交代:
一九三七年七月我经秦启荣介绍在济南参加国民党特务组织复兴社,充当机要交通员,经常为复兴社传送机要文件。一九三七年九十月间,秦启荣在指挥巷十八号会客室,交给我两封密信,叫我给柏俊生送去。一封是给柏俊生的;另一封是叫柏俊生转给赵君弼(注:赵福成)的。秦启荣考虑到柏俊生文化低,怕他看不明白,还叫我嘱咐他:把他的人都留在济南,参加日伪工作,把留下人的名单,填好年月日,听候命令。我将这两封信都交给了柏俊生。柏将给赵的那封信收下后说:“我交给君弼吧!”然后,柏将秦启荣给他的那封信拆开看,这时,我就把秦嘱咐的那些话说了一遍,柏答:“噢,知道了。”关于秦启荣给赵君弼的那封信,是什么内容,我不知道。
胡彰武(原名胡宪文)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二十日
赵正平也口述了证明材料《秦启荣要我给赵君弼传信的情况》:
一九三七年秋天,日寇侵入济南前,我为秦启荣转过一封信给君弼。信上写的什么我不知道。是赵君弼来我家时,我把这封信交给他的。
赵正平口述(章)
柏良整理(章)
一九七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南京陷落,济南危在旦夕。赵君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