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恩,已是皇后的姐姐妆容愈发华美,跪坐一旁,巧笑倩兮。
“恰好梦溪的夫君前些日子殁了,她也同朕说心仪你许些日子了。”
皇上开口,笑容和蔼,“朕看你也一表人材,正好来个亲上加亲。”
梦溪。
皇上的妹妹。
他曾经服侍的公主!
什么!
所有的喜悦浑然消散,就像冰水劈头盖脸地倒下来。
他抬头,“臣有发妻!”
皇上一愣,姐姐忙靠着他笑道,“弟弟不懂事,不晓得皇上和公主的一片心意,所以混说的。他其实乐意的紧呢。”
她扭头看段松,“松儿还不谢恩!”
姐姐华服加身,上好的胭脂下,双眼冷漠得让他心惊。
他忽然明白。
为什么公主要千方百计帮姐姐入宫。
为什么姐姐要让他出征,换得一个高位归来。
为什么那一年姐姐要让他早早成亲?
他明白什么。又不明白什么。
姐姐那年,是在给他换取最后的一点自由!
为什么!
他抬头,姐姐的一双眼,美若皎月。
想起出征前,她说,松儿,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多生不由己。
那么多。
他咬牙,叩头。
“谢主隆恩。”
第26章 明月夜.离开
有些话,说出来,便是一场痛彻心扉。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明月的柔情似水。
回家时,她正在挖一坛酒。
他是知道那酒的。
用青梅同杨柳叶儿混在一起,加上一些他不曾听过的材料。
只有他媳妇做得出的酒。
那酒名为残柳,说是当年有个玉树临风的道长教的。
他从身后搂住她。
“回来了。”
她柔声笑道。
不用看,他也知道她一双眉,定然弯若勾月。
他闷声问。
“栀儿呢?”
她早在家书里告诉他,她生了个女儿。
名为段栀。
那时,欣喜若狂。不过如此。
“在房里睡呢。你不去看看?”她笑道,“这么勒着奴家作甚?”
他搂得更紧。
“明月。明月。明月……”
“嗯?”
她拍开酒坛,舀起一碗酒。
“我要迎娶公主。”
酒碗落地,飞溅的酒染上她的鞋。
她愣了一会儿,柔声道。
“夫君在开什么玩笑?”
他松开她。
看她转头看他。
“这样的玩笑,快不要再说了。”
她说罢,笑道,“正好有酒熟了,我去把栀儿抱来。”
“是真的。”他开口,“这不是笑话。”
她急急离开的步子顿住。
地上的瓷碗,早已裂成一地的碎片。
“皇上下旨……”
皇家之女,天大的荣耀。
可他,宁肯不要。
明月低头。
他拦住她,“若我不肯……”
若他不肯,姐姐辛苦求得的后位未必保得住。
若他不肯,公主必会迁怒段家。
若他不肯——代价太大——
明月低头咬着帕子,他搂紧她,“月儿,是我对不住你。”
皇上下旨,赐段松新宅高官。
新建起的将军府气势非凡。
来来往往的净是原先公主府里的奴仆。
迎娶公主,那样盛大的事,府里喜气洋洋,人仰马翻。
他则一概不管,只陪着明月。
她讨了个小院子。
背着栀儿不管不顾的酿酒。
一坛坛的酿,一坛坛地埋。
“怎么不让奶妈抱着?”
他下朝归来,接过栀儿,心疼道。
她擦擦额上到汗,“栀儿同我比较亲。”
小小的孩子缩在段松怀里咿咿呀呀,颇为赞同的样子。
他笑了,“这孩子倒聪慧的很。”
迎娶公主之事,他不提,她亦不提。
好像这件事,永远不会发生。
“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