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扁头说,其实事情也不难,只要找一找当时在古坊和家新同住一个工棚的人。
我说,和家新同住一个工棚的人很多,我也是其中一个。
小扁头吃惊地看着我。
我说这不奇怪,那时候凡是上工地的都是男女同住,这没有什么了不起,很正常,我们都相安无事。
小扁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我们真的相安无事。
小扁头说,是呀,住一个工棚都能相安无事,怎么会跑出去干那样的事情呢。
我想了想,我说,这也很难说。
小扁头说,你的意思是家新也有可能去干那件事?
我说,没有,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小扁头问,那你记得不记得出事的那个晚上家新是不是在工棚里呢?
我笑了一下,我说你现在问我,我怎么能想得起来?我看小扁头脸色凝重,我又笑了一下,我说,振军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要破二十年前的案子?
小扁头也笑了一下,我这是成了职业病了,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寻根问底的。
我们一边说着家新的那件事,一边走进了古坊村。我们到村办公室去找村里的治保主任,治保主任是小扁头在各个村的耳目,治保主任不在村里,村里别的干部认得小扁头的,都很敬重他,立即派人去叫治保主任来。我们坐下来等待。我看到原先在村办公室里吹牛的一些人,他们见了你都有些害怕,我说。小扁头说,你说得出,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在我面前留下一个很乖很守法的印象罢了。
我说那是,应该是好人见了你开心,坏人见了你害怕,对不对?
小扁头看村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开了,对我说,他们不知道来做什么,所以有些心虚,在治保主任到来之前,别的人不敢和我先接触,怕不小心漏出什么口风来。
我说,除非他们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扁头洞察一切地一笑,说,谁那儿没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得我的脸也暗自红了一红。
小扁头看着我的脸又笑了一笑,说,你刚才给我讲了一件事情,我也给你讲一件事情吧。
我说好。
小扁头说你知道往南去的南塘乡吧?我说我知道。小扁头说南塘乡现在很富有,是靠淡水珍珠发的财。我说这我听说了。小扁头说,于是四乡里的农民,都往南塘乡去贩珍珠,我们这里的也是这样,都往南塘乡去,他们身边都带许多钱。后来慢慢地案子就多起来,我说那是当然,见钱起杀心的人还是有的。小扁头说,不光是有的,还真不少呢,不久前就出了一桩命案,古坊村的一个人,往南塘去了,久久不归,失踪了。我说,又是谋财害命?小扁头说,看起来应该是的……小扁头正说着,治保主任被找来了,他进来一看到小扁头,就笑起来,说所长下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们一下,我们也好作点准备。小扁头说,不用准备什么的,我们今天来,是想把张建根的事情再查一查。
我听到张建根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在乡下有许多同名同姓的人,这不奇怪。我看到治保主任像我一样愣了一下,接着他说,张建根的事情不是了结了吗?刚刚把一切摆平,他们家的人刚刚才安定下来。小扁头点点头,他说,老张你听说前岗村井底的事情了吧?治保主任说我听说了,和张建根有什么关系?小扁头说我们怀疑井底那人才是真正的张建根。治保主任吓了一大跳,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他说,不可能的呀,他们家的人都认过人了,人也已经烧了。但治保主任很快又接着说,那就去吧,戳心境的事情。
我们一起跟着治保主任往张建根家去。路上碰到一些村民,他们看到治保主任领着派出所长到张建根家里去,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惊奇的表情,而且他们都用一种更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这也很正常。
我们一起来到张建根家。张建根家的人已经知道派出所来了人,他们准备了茶水和烟。我们坐下后,小扁头就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张建根的老婆听着就哭起来。治保主任劝了她几句,她擦了擦眼睛,对小扁头说,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小扁头想了一想,先问了第一个问题,你说你男人的脚有多大?
张建根的老婆愣了一会,慢慢地摇了摇头。
治保主任说,所长,她是新媳妇,才过门两个多月。小扁头说,我知道。他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他说,你知道你男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