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半夏看着越来越近的洛云山的轮廓,心里安稳了许多。盛半夏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奚北川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在整个洛云宗无人可比,更何况自己也苦守了他那么多年,怎么说,也是有一些情在的。可是,盛半夏却不想,也不敢去面对奚北川的情意,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分辨不出这种感情是愧疚还是什么,总之她的内心很乱,乱得像是一团麻绳,还是那种没人好好梳理过得那种。
不过,当她看见洛云山蒙在云雾里的青翠的轮廓,看着山路上不停经过她所熟悉的花草甚至是石块,想到洛云山上会有白渔,顾笑箫还有白术在等着自己回来,心里就会轻柔的dàng开一股热度,温暖的让人鼻尖发酸。
“洛云宗的友人们,我赵晴又回来啦!”赵晴一进山门,就雀跃起来,直奔后山而去。
白渔早就见怪不怪,他等在山门处,只是含笑看着赵晴,他转头跟盛半夏解释道,“赵师弟他、他是去找顾笑箫了。”
盛半夏从乌衣镇走了一圈回来,或多或少也可以感受得到赵晴对顾笑箫的爱,想来顾笑箫大概也是如此,不然也不会近乎纵容地由着赵晴胡闹,他们二人,只可惜背负了太多家仇,这些负担注定他们二人无法像寻常的青梅竹马一般互相心悦便互相厮守。
“跟、跟我来,师父有事、事情找你。”白渔带着盛半夏朝山dòng那边走去,几日不见,洛云宗的每一条小径似乎都是静止了时间一般,绿意如初。
“师父从前、前天开始就心、心情不好,你要、要注意些言行。”
白渔和盛半夏穿过层层密林,白渔为盛半夏拨开紫藤花,自己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你、你自己进去吧,除了你其、其他人都不会进师父的山、山dòng的。”
盛半夏有些诧异,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在白术山dòng里睡着的那一天,难不成是师父带自己回的房间?!
盛半夏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高冷如兰的师父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除了自己灵力失控的那一次······盛半夏决定直接掐断自己的思路,这个问题居然越想越可怕,不敢想不敢想。
盛半夏向里面走去,山dòng里湿润的水汽又打湿了她的裤脚。
白术依然如往常那般,端端正正坐在石桌前,可是他没有写字也没有在看书,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盛半夏走过来。
“你和赵晴,在山下遇到了什么?”白术问道,声音不是往常的那般清冷,而是凛冬寒风的那种冰冷。
“我和赵晴······”盛半夏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奚北川,但是她转念一想,白术不可能知道奚北川的存在,那么白术所说的,应该是自己在焚烧吴大娘房子时动用了灵力的事情。
师父大概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吧。
“师父,我们遇到的那只地缚灵,是从前顾家的一名家仆,我们不忍心看她受苦,所以我就动用了灵力放了一把火······”盛半夏解释道。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白术直接站起身来,不光是声音冰冷的可以掉下冰渣,眼神里更是浮现出一抹盛半夏从未见过的bào戾。
“我······不知,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盛半夏只能一装到底,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懂究竟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把奚北川的存在隐瞒到这种地步。盛半夏看着白术的眼神,妖族天生对危险的感知特别敏锐,这种敏锐让她感觉到威胁到生命的那种危险,所以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这个山dòng。
白术拂袖一挥,桌面上陈设着的砚台、笔架、笔洗还有一盆郁郁葱葱的凤尾兰全都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碎瓷片,凤尾兰里的土散在地上,那株凤尾兰就那么无助地躺在地上。
“师······师父······”盛半夏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大的脾气,当下被吓得有些发蒙,“徒弟真的······不知道是何事。”
“那你知道灵殿吗?”
白术身上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外溢而出,压迫得盛半夏跪在了地上。
可是她还是倔qiáng地回答,“徒弟真的不知。”
白术听见了这句话,挥手就是一道碧绿色的灵力匹练打在了盛半夏的背上,将她身穿的那件粗布衣划开了一长条,触及了肌肤,透过褐色的衣服边缘,渗出些许殷红。
盛半夏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让她说出来。她死死咬着牙,忍受着这种疼痛。
她不明白,为什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