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独梓和正红一起回来了,这使钱老师觉得有点意外。这一阵女儿女婿互相回避,钱老师是有数的,他们并不吵架,但脸上冷若冰霜叫钱老师心寒。现在他们一起回来,钱老师看女儿的脸色好像也缓和了一些。
独梓放下包,搓搓手,倒了一杯水喝,正红就在一边坐下,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
独梓喝过水,对钱老师说:“爸,我们办了。”
钱老师不明白:“什么办了?办了什么?”
独梓说:“办了离婚手续。”
独梓说这话的时候,她和正红都很平静,所以钱老师以为她在开玩笑。钱老师看看独梓,又看看正红,他从他们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正红说:“爸,这么多年,我没有照顾好你,往后有什么事情,你差人来叫我好了,我会来相帮的。”
钱老师愣了半天,说:“你们,你们不要当儿戏啊。”
正红不做声。
独梓说:“这不是儿戏,我们反复考虑过的。”
钱老师抬一只右手指着独梓,想说什么,可是手抖得抬不起来,独梓见了,连忙过去帮他揉,钱老师说:“你走开。”
独梓退到一边。
钱老师说:“你们俩,谁先提出来的?”
独梓说:“没有谁先谁后,我们协商好,就到办事处去办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瓜葛,小强跟我过,正红也同意的。”
钱老师心里一时好像有许多想法,他朝正红看看,正红朝他点点头,正红一点也不激动。
钱老师眼睛酸酸的,他揉揉眼睛。
独梓说:“爸,你别伤心,这是正常的事情。”
钱老师终于流下两行老泪,说:“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不通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的,到底你们要做什么?”
独梓说:“爸,有些事情,告诉了你,你不但不能想通,反而会难过,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钱老师张着嘴,木然地看着女儿女婿。
过了一会儿,正红看看独梓,说:“理理东西。”
钱老师忍不住问:“是不是正红马上要搬走?”
独梓说:“暂时不搬,他单位暂时没有房子,等单位分了房子就搬。”
正红说:“我睡小强的小床。我会盯住我们领导的,估计时间不会很长的。”
钱老师问:“你们这样,小强知道吗?”
独梓说:“还没有跟小强说,正红搬走之前,不说也不要紧。”
钱老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他只是觉得不可理解,说夫妻间有矛盾是正常的,他还能接受,说离婚也是正常的,他实在接受不了。而独梓和正红的心平气和不像是做给他看的,那么既然现在能够心平气和地相处,为什么还要离婚呢?从前他们是互相不能容忍,难道离了婚反而能够互相容忍了吗?
小强这天很晚才回来,见大人在调房间,也不做声,在一边看着。
正红说:“小强,今天我睡你的床,你跟妈妈睡。”
小强说:“为什么?”
独梓说:“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该你问,你就不要问。”
小强沉默了一会,突然冷笑了一声,说:“你们离婚了。”
大人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独梓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你的妈妈,他还是你的爸爸,懂吗?跟你小孩子没有关系的。”
小强一直在冷笑,他说:“跟我没有关系,说得好听!你要是再嫁人,我就是拖油瓶;他要是再讨老婆,我就有了后娘,怎么跟我没关系?”
独梓很生气,说:“这种话,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说得出来的?”
小强说:“你们做得出来,我怎么说不出来。”
钱老师在一边听着,痛心疾首,小强见外公难过,过来说:“外公你不要伤心,他们两个,我一个也不要,房子是你的,你叫他们走,我跟你过。”
钱老师对女儿女婿说:“你们这种做父母的!”他只说了这一句,就回自己屋里躺下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钱老师听外间没有声音,他起来解手,经过小强房间,朝里边看看,一看,钱老师就愣住了,小强还是睡在自己床上,这么说独梓和正红还是住在一起,钱老师实在是不明白。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起来家里气氛就比较好,独梓一边做事,一边还哼着歌,正红的脸色也很开朗。吃早饭,独梓跟正红说,上午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