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坡路,姚常川凭着他灵敏的嗅觉,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开始寻找新的热点作者,所以,当别的书商还没有意识到纪实文学将走红一阵的时候,姚常川已经把纪实文学的事情做了起来,手里已经捏了好些重磅炸弹,当纪实文学一开始走红,他的重磅炸弹立即扔出来,又赶在了时代的前面。
再过些时,姚常川越来越体验到打擦边球的困难和危险,很难说哪一天就栽进去了,姚常川又开始想新的点子,他把目标对准了一些已经是社会名流的知名作家,他知道这些知名作家的社会背景都比较复杂,说穿了就是他们中间的有些人可以作靠山,要搞他们一时半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和知名作家打官司的事情近来常有发生,但是不管谁胜谁败,要沾上这些作家,即使赢,也让你赢得元气大伤,得不偿失,所以姚常川要找他们,让他们给他做靠山,当然姚常川也知道这些作家一般不会为了千字八十的稿酬给他写那些下三滥的“畅销书”,事实上他如果需要出那样的书,他也决不会去找名作家,因为他知道名作家写不了那些东西,即使他们愿意,他们也写不好,只能写出些不伦不类的货,俗又俗不起来,雅又雅不上去,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放在书摊上,像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所以姚常川不会请他们写这些东西,他是要靠他们的大名,写什么无所谓,主要在于他的宣传,他一发动宣传机器,作家们的书就热起来,这真是各得其所。
但是姚常川的名声不好,知名作家怎么肯跟他牵挂起来呢,姚常川在经过了大量的调查了解以后,终于把工作重心放到了陈逸芳老太太身上。
陈老太太在出版部门工作了几十年,和许多作家有过许多往来,她德高望重,出过许多知名作家的好书,这正是姚常川所需要的重要条件。
姚常川的名字,陈逸芳也是知道的,过去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听说过他的种种事情,应该说陈逸芳对姚常川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但是那一天姚常川找到陈逸芳家,陈逸芳一见之下,第一印象却不错,姚常川决没有一般的暴发户那种盛气凌人的腔调,见面就称陈逸芳为“陈老师”,这使陈逸芳觉得这个人身上多少还有些文人气质,所以开始就有了以后发展的可能性,接着姚常川跟陈逸芳谈起自己的过去,在中学教书,家庭怎么困难,生活怎么艰辛……
陈逸芳退休已有几年,平时在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能把过去的一些旧书翻出来看看,也曾经有人提议,让她出来找点事情做做,可是介绍了几次,陈逸芳都不满意,觉得不合适自己,后来姚常川就来了,陈逸芳听了姚常川诉说自己的经历,她点着头说:“知道,我能理解你。”
姚常川想,开始了。
果然就开始了。
陈逸芳始终认为姚常川虽然成了一个商人,但是他身上的铜臭味比起别的商人不知要少多少,就凭这一点,陈逸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他,何况,姚常川需要陈逸芳帮的忙,也正是陈逸芳自己很想做的事情,联系一些知名作家,把姚常川介绍给他们,由姚常川帮他们出书,陈逸芳作他们的责任编辑。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一两年时间,他们配合得很不错,出了不少好书,经济效益也很不错,当然,这些对于陈逸芳来说,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她觉得在自己的余生居然又重新找回了工作的热情和干劲,这对她来说,恐怕比经济的和其他的收获更重要些。
当然在他们的合作中也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前不久就差一点惹出一场官司来,一位作家写了一位企业家的传记文学,在里边提到了另一个企业家,态度和用词都有些不当,也可能犯了些偏听偏信的病,那位被褒的企业家自然很高兴,但是被贬的那一位却动了怒,要告侵犯名誉权,姚常川很明白其中的关系,如果告成,对作家来说,是一种损失,但是同时也不失为一个扬名的好机会,但是对他来说,却是一笔很大的经济损失,他不能让这个官司打起来,所以他调动力量尽量把这官司压下去,调解,姚常川成功了,不仅官司没有打起来,那本书照出不误,而且由于这一场起而又未起的风波,把这本书的名气也扬了出去,结果销量看好,姚常川又算准了,他把这消息告诉陈逸芳,陈逸芳也很高兴,在17号晚上,他们谈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可是陈逸芳没有等到下一步行动的开始,就被人杀了。
姚常川是在18号上午十点钟左右被敲门声吵醒的,起来开门一看,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口,姚常川吓得一抖,腿打软,差一点要站不住了,他以为是什么事情犯了,哪一只擦边球打歪了,踩了线,